中國少子化危機？為什麼發生少子化？原因是什麼？

中國人越來越少了，連百度引擎也急了。

2021 年 5 月，中華人民共和國發布建國後的第七次全國人口普查。數據顯示，不含港澳臺的前提之下，今日中國共有 14 億人口。

這是中國人口的最高峰，往後的每一年，中國人口將會逐步遞減。中國的少子化危機有三個原因，可以用「早期」、「中期」、「晚期」的概念來理解：早期原因是二十世紀中期推行的計劃生育，中期原因是中國失色的經濟環境，晚期原因與中國人的思維變化有關。

資料來源：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

中國少子化危機的早期原因？

二十世紀中，中國推行計劃生育，也被稱作「一胎化政策」。每名婦女只得生一個小孩，假使該名婦女生下第二位孩子，叫做「超生」。「超生」的夫婦將會面臨罰款，中國最有名的導演張藝謀曾經因此繳納 750 萬人民幣。無論是按照當時或者現在的匯率與物價來計算，這筆鉅額罰款肯定可以支付北京三環小區的首付款。由此可知，計劃生育的實行力道雷霆萬鈞。

二十一世紀，中國政府調整人口政策，接連推行「二孩政策」與「三孩政策」。「二孩政策」分成三階段，從 2011 年「夫妻雙方均為獨生子女」的狀況下，才能生育第二胎，到「夫妻雙方有一方為獨生子女」就可以生第二胎，演變至 2015 年的全面開放第二胎生育。2021 年，中國政府允許中國人生育三胎，稱作「三孩政策」。

從解禁一胎化政策，到說服中國人生育三個小孩，其原因是一胎化政策導致的畸形人口，以及其衍生的經濟問題。在奉公守法的中國家庭中，一位出生於八九零年代的中國人，上學的過程中沒有兄弟姊妹，到了工作後，頂上的兩代若健在，一共將有六位人口（父親+母親+父親的雙親+母親的雙親）準備退休或已經退休，等待扶養和退休金；倘若爺爺奶奶姥姥姥爺都已過世，對於一對出生於八九零年代的中國夫妻來說，依然有頂上各自的父母要扶養，膝下若有一位小孩，那會成為兩位夫妻要扶養五位家屬。

一胎化政策衍生的經濟問題，成為中國人組成家庭、生育小孩的一道障礙。假使總體經濟不理想，中國人就更不願意冒著經濟風險，生育下一代。不幸地，近十年的中國總體經濟的確遇見相當程度的問題。

中國少子化危機的中期原因？

自從 2008 年的金融海嘯，中國經濟成長率的整體走勢只有兩次伏身：2010 年與 2021 年。

資料來源：世界銀行

在媒體圈、學術圈裡，各方爭執中國經濟是會「軟著陸」還是「硬著陸」。換句話說，幾近所有人都同意中國經濟即將著陸。經濟環境未若往前光鮮亮麗，小米創辦人雷軍在 2011 年提出的飛豬理論——「站在台风口，一头猪都能飞起来」——已經不適用了，反倒是「躺平」一詞風靡中國網壇，詮釋中國人對於國家經濟前景的悲觀預期。

經濟表現逐漸褪色，但是貧富差距卻持續擴大。2017 年年初，中國國務院舉辦新聞發佈會，表示「中国的基尼系数总体呈下降趋势」。實際上，按照中國國家統計局局長自己的發言，中國的吉尼係數已經越過 0.4 的警戒線，「 2012 年到 2015 年，中国居民收入的基尼系数 0.474、0.473、0.469、0.462。」後半部的發言，「 2016 年是 0.465，比 2015 年提高了 0.003，但是它并没有改变中国基尼系数总体下降的趋势」，僅是政客的粉飾話術。

疫情期間的封城封小區影響全中國人的上班。對於缺乏流動資金的中下階層，或者餐飲業、服飾業等等有固定開銷的門店老闆，多封一天，就是少賺一天；對於中上階層，卻是多封一天，少出門消費一天。三年的疫情讓中國貧富的差距更大。

經濟景氣減速，貧富差距擴大，讓中國人缺乏生育的動力，一想到結婚生孩，就為因此而衍生的柴米油鹽發愁。

中國少子化危機的晚期原因？

二十一世紀中葉後，中國與世界的互動越來越頻繁，前往中國的人比以往都多，從中國出發到世界各地看看的中國人亦比毛時代還多。在與世界交流的過程中，中國人對於自我價值、家庭組成的思維，亦開始進行重塑。在上海靜安區、北京朝陽區，不乏倡導愛自己、實現自己的人文講座和品牌口號；微信公眾號、小紅書博主發表有關鍾愛自己的內容，讓年輕的中國人開始體會有別改革開放一代的嶄新價值觀。

在一胎化的早期原因和經濟著陸的中期原因影響之下，屬於晚期原因的自我價值哲學影響中國出生率的成長。在中國，李察．林克雷特的「愛在三部曲」—— 1995 年《愛在黎明破曉時》、2004 年《愛在日落巴黎時》、2013 年《愛在午夜希臘時》—— 和紐約愛情喜劇《六人行》、《追愛總動員》，依舊是許多中國年輕人重溫的經典之作。這些是中國官方不會發布，也沒有統計渠道的數據，卻反應出中國人在大城裡生活、求學、工作時，對自我價值的重新探索與重新塑造。探索與塑造的過程中，間接讓中國的結婚率、生育率下降。

這是許多學者、官員觀察不到的社會現象，只有曾經住過中國長達一定時間的人能有體會。

結論

中國政府不是無敵金剛，無法讓中國人口成長。二十一世紀，是我們看見中國靠近世界舞台的世紀，也是我們看見中國人數量越來越少的世紀。

現今的中國人不願意像上一代中國人，趕著早婚生娃，讓中國的自然生育率大幅下降。同時，中國缺乏吸引外國移民的魅力，亦讓中國的社會增加率停滯不前，在「潤學」發酵的當下，社會成長率可能更會負成長。

中國箝制自由、一黨專政的政治特色，勸退母語是中文的人，讓中文人士不太願意移民中國，例如臺灣人、香港人以及遍布各洲的華僑，就更不用說中國周遭那些不諳中文的鄰居 —— 南韓人、日本人、越南人、印度人、泰國人。像吳尊移民到上海、蕭敬騰移民到成都的中文人士，大部分來自中上階層，放眼望去整個世界，中上階層的人數鳳毛麟角，無法成為推進中國人口上升的動能。

2020 – 2022 的整整三年，全球目睹中國政府展開只定政治性為一尊的清零政策。從北方的吉林到南方的廣州，長江口岸的上海到巴蜀盆地的成都，一座座名聞亞洲的中國城市歷經過大大小小的封城，其中最令人目瞪口呆的事件是 2022 年上海封城——一座國際城市被完整封城超過二個月，其中發生的社會真相讓外界搖頭，難以置信中國的政策。

中國政治無法增添吸引移民的色彩，中國經濟讓中國人的生育率下降、結婚年齡往後延，對於中國，筆者卻認為是好事情。

中國政府應當抓緊這個不斷出現於中共黨內文件的「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將中國人口從二十世紀的「量」的提升，昇華至二十一世紀的「質」的提升。

在中國的第七次全國人口普查報告中，「擁有大學（指大專及以上）文化程度的人口為 218,360,767 人」，意味著全中國仍有 12 億人沒有大專院校的學歷；中國對於文盲的定義是「 15 歲及以上不識字的人」，現今中國文盲數量為 37,750,200 人，相當於一整個沙烏地阿拉伯或烏克蘭。

資料來源：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

然而，在閱讀中國數據時，我們不要忘記中國人口基數的龐大。和 2011 年公佈的第六次人口普查數據相比，中國的「文盲率由 4.08 %下降為 2.67 %」，而且「每 10 萬人中擁有大學文化程度的由 8,930 人上升為 15,467 人」。對於中國，這是太好的消息，相當於十年過去，中國人口的教育素質又有顯著提升。

2041 年的中國國家主席應當做好心理準備。在 2041 年即將發布的第九次人口普查報告中，中國人口雖不會少於 1949 年建國時，毛澤東在中國人民政治協商會議第一屆全體會議上提及的「四万万七千五百万的人口」，但是那一年的主席很有可能會回到 1993 年，復刻江澤民拜訪美國總統柯林頓時提到的「现在是一个拥有十一亿多人口的国家的主席」

有關少子化危機，中國可以向臺灣學習。和中國相比，臺灣的人口寥若晨星，但是論及平均教育程度、人均國民生產總值，臺灣擁有值得喝采的表現。論及人口時，中國政府應該朝海峽對岸的臺北望去，而不是高原後方的印度。

中國少子化不是危機，不會應對少子化才是危機 —— 新冠肺炎提供一個很好的借鏡，中國人應該問，危機當前，我們需要一個什麼樣的政府？

【參考資料】

• 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政府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公报
• 何珺被张艺谋开除出剧组，举报张艺谋超生，被罚748万，却说要感谢
• 统计局：中国的基尼系数总体呈下降趋势
• 《中国人民站起来了（一九四九年九月二十一日）》，收錄於《毛泽东选集》第五卷，人民出版社 1977 年 4 月第 1 版，第 3 — 7 页。
• 《把一个和平繁荣的世界带到二十一世纪（一九九三年十一月十九日）》，收錄於《江泽民选集》第一卷，人民出版社 2006 年 8 月第 1 版，第 330 — 335 页。

【延伸閱讀】

• 中國危機四伏？中國地方財政出了什麼問題？
• 亞洲金融風暴介紹！發生了哪些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