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業4.0，理想、現實、還是夢幻？

【日經BP社報導】全球最大規模的工業技術展會“2015漢諾威工業展”（Hannover Messe 2015）於當地時間4月13日拉開帷幕。據某德國自動化（FA）設備廠商介紹，2015年日本客戶的業務諮詢量遠遠高於往年，而且有很多日本人到德國實地考察。日本客戶關注的對象無疑是“Industry 4.0”（工業4.0）。

工業4.0是德國政府正在推進的高科技製造戰略。其理念是，通過使工廠內外的物品和服務經由網際網路等通信網路“連接在一起”，創造出新的價值和商業模式。換種說法的話，或許可以稱之為“以工廠為中心的IoT（物聯網）”。

最近幾年，對於德國政府和企業而言，漢諾威工業展是向全球宣傳工業4.0相關舉措的戰略性平台。大約在2014年，日本也開始關注工業4.0，工業4.0的相關報導及會議在日本開始增加。估計正因為如此，才會有越來越多的日本人希望親眼一睹工業4.0的真容。

為了不輸給德國，日本也展開行動宣傳自己的舉措。例如，將在此次展會期間（4月15日）召開“第九屆日德經濟論壇”，日本內閣府戰略創新創造項目（SIP）負責人佐佐木直哉以及安川電機專務董事小笠原浩等人將登臺發言。

開始向開放式產品製造模式轉型

關於工業4.0，有人認為“計劃過於宏大，不太了解”。其實，其要點在於工業4.0提出的新一代商業模式“大量客製化”（Mass Customization）。大量客製化是指，以等同於量產產品的效率和成本，生產出符合顧客要求的客製產品。以先進國家的市場為中心，顧客希望購買自己想要產品的需求越來越強烈，把廠商的產品款式“強加”給顧客的做法已經不再適用。估計這種潮流很快就會擴展到新興市場國家。屆時，如果無法實現大量客製化的話，就會在國際競爭中被淘汰，德國對此抱有強烈的危機意識。

Project Ara的試製品

目前，最能體現大量客製化的項目也許就是“Project Ara”了，不過該項目與工業4.0完全無關。Project Ara是Google主導的新一代智慧手機開發項目，在這項計劃中，智慧手機被拆分為多個功能模組，消費者可以根據自己的喜好，將喜歡的模組搭配在一起，製造出世界上獨一無二的智慧手機。連接各功能模組的介面實現了標準化，各領域的廠商都可以開發並提供功能模組。以前僅存在於智慧手機企業中的開發和生產程序必然會分散，為了實現相互合作，就必須具備開放性。

可以說，大量客製化與現有“多品種少量生產”的不同之處也在於此。日本廠商此前實施的多品種少量生產在滿足客戶要求上比量產生產勝出一籌。但是，換一種觀點來看，多品種少量生產只是增加了消費者的選項，無論是多品種少量生產還是大批量生產，都是按照廠商的意願將產品款式強加給顧客，這一點並沒有什麼不同。而德國提出的工業4.0的前提是，在產品製造領域，以Project Ara為代表的開放化要發展到一定程度，而且商業模式與現有的多品種少量生產完全不同。

為了實現這種大量客製化，工業4.0正在推進一些措施，包括提高生產設備的靈活性、實現介面的標準化等。對於在多品種少量生產上技高一籌的日本廠商而言，德國廠商正在開發的各項生產技術並沒有多大威脅。但是，如果日本廠商跟不上隨後可能掀起的商業模式變革潮流，將來就有可能被打敗。

在工業4.0中，外部合作與標準化非常重要，因此德國還與其他國家建立了合作夥伴關係。在2015漢諾威工業展上，印度成為德國的“合作夥伴國”，專門設置了用來展示印度技術的展區。擅長硬體的德國與希望以IT為中心在該領域提高存在感的印度結成了同盟。在展會開幕前一天，德國總理安格拉·梅克爾（Angela Merkel）與印度總理納倫德拉·莫迪（Narendra Modi）共同出席了開幕式合影，強調了雙方的合作關係。兩位總理還在展會首日一同參觀了展會。

安格拉·梅克爾總理（左）和納倫德拉·莫迪

蘋果（Apple, AAPL-US）的成功讓工業4.0蒙上陰影

但是，工業4.0描繪的大量客製化時代也許不會到來。Project Ara的某加盟企業的負責人表示，“Project Ara這樣的開放型產品製造模式符合美國矽谷的價值觀，可以引起很多人的共鳴。最近熱銷的產品也大多具有這種開放性。今後這種產品製造方式會不斷普及。不過，有的企業卻通過與之完全相反的方式獲得了巨大成功，因此我對開放型產品製造模式並沒有十足的信心”。這位人士所說的企業就是蘋果公司。

蘋果在公司內部完成了行銷、設計及服務等主要流程，將有限的幾種產品廣泛銷售到世界各地。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種方式是傳統垂直整合/量產生產模式的徹底昇華，與大量客製化完全相反。

當然，智慧手機產業的情況不足以代表整個工業領域。不過，B2B領域會受到B2C領域的巨大影響。即便是普遍的進行多品種少量生產的產業，或許也會有企業通過蘋果那樣的方式獲得飛躍發展。向大量客製化轉型也可能會無果而終。

多位工業4.0相關人士都表示，“德國與日本所處的環境十分相似”，都是國內面臨少子老齡化等諸多社會問題，國外有新興市場國家在緊追猛趕。德國通過推進工業4.0，宣告了與大量生產的訣別，轉向了大量客製化。日本是要效倣德國的做法，還是開闢自己的道路？2015年的漢諾威工業展可能會迫使日本作出重大決定。（記者：高野 敦）

《日經技術在線授權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