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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資
時隔兩年，巴菲特領導的波克夏・海瑟威公司年度股東大會重回線下舉行，這也是 2020 年歐美爆發新冠疫情以來首次線下舉行的這場 “ 投資界的春晚 ” 。從美國中部時間 2022 年 4 月 30 日週六上午 9 點 15 分開始，在長達五個半小時的問答環節中， 今年將滿 92 歲的巴菲特和 98 歲的蒙格將再度搭檔，回應了外界關注的諸多問題。華爾街見聞總結的股東大會要點如下：
- 巴菲特：通膨 “ 欺騙了幾乎所有人 ” ，不止股市投資者；沒人知道十年二十年後通膨會怎樣；抵禦通膨的上策是投資自己的技能。
- 巴菲特：從不憑猜測後市買股票，無法完美擇時， 2020 年 3 月完全錯過了時機；我們擅長的是，搞清楚何時得到對自己足夠的資金。
- 巴菲特：華爾街在將股市變為 “ 賭場 ” ，寧可選投飛鏢但不收管理費的猴子，也不選理財顧問；蒙格：今天的股市 “ 幾乎是投機狂潮 ” ， Robinhood 搞短期賭博、拿大額傭金的做法卑劣，他們要 “ 解體了 ” 。
- 巴菲特：回購讓波克夏對美國運通（American Express, AXP-US）的持股從約 11% 增至 20% ；價格有吸引力才應回購，暗示波克夏價高；強調現金重要，以防 2020 年危機重演。
- 巴菲特：買 Alleghany 前收到電郵推薦，已關注該司六十年；波克夏持有 9.5% 的動視暴雪（Activision, ATVI-US）股份，看到今年微軟（Microsoft, MSFT-US）收購報價後，他決定大幅增持。
- 沒有巴菲特波克夏未來會怎樣？巴菲特：只要波克夏保留將股東擺在首位的企業文化，還會存在一百年。
- 對 “ 彈劾 ” 巴菲特董事長的呼聲，蒙格：不認為兼任董事長和 CEO 是不堪重負，有些人從未經營過商業公司，什麼都不懂。
- 巴菲特：美國聯準會主席鮑爾是英雄，他做了必須做的事，沒有 2020 年的刺激，情況會更糟。
- 巴菲特：比特幣沒有生產力，寧可買 250 億美元的公寓或農場 1% 的股份，也不要售價 25 美元的比特幣；蒙格：比特幣既愚蠢、又邪惡、還讓我顯得比別人差勁。
股東大會之前，波克夏公布了不如市場預期的今年 Q1 財報。受投資損失和保險承保業務疲軟的影響，波克夏海瑟威（Berkshire Hathaway, BRK.B-US）公司的第 Q1 凈利潤與上期相比下滑 53% 。當季每股獲利EPS為 3,702 美元，比一年前的 7,638 美元大幅下降，市場預估為 4,490 美元。
截至 Q1 末，波克夏的現金儲備為 1,063 億美元，為 2018 年第三季度以來的最低水平。較去年四季度末的帳面現金 1,440 億美元下降 26% ， 與近期頻頻出手投資有關。公司還表示， 第 Q1 斥資 32 億美元用於回購公司 A 類股和 B 類股。大幅增持雪佛龍，截至第 Q1 末，波克夏海瑟威對雪佛龍的投資為 259 億美元，相當於持有約 1.59 億股， 較去年四季度末持有的約 3,800 萬股大幅上升， 公司總投資的公允價值約 66% 集中在美國運通、蘋果（Apple, AAPL-US）、美國銀行（Bank of America, BAC-US）和雪佛龍。以下是波克夏股東大會要點實錄。
巴菲特講述 Q1 財報，強調持有現金重要性
巴菲特表示，三年來很高興能夠首次線下見面，蒙格和我現在加一起 192 歲了。巴菲特介紹了兩個潛在接班人——波克夏的非保險業務副主席 Greg Abel 和保險業務副主席 Ajit Jain。巴菲特表示，兩年前股東大會時，我們不知道疫情會發生什麼，我們不知道經濟會發生什麼。到了 2022 年，波克夏海瑟威公司擁有 70 億美元的營業收入。
巴菲特稱，有很多事情會變，但有一件事情不變，就是我們總會持有很多現金，不是說商業票據，我們也沒有貨幣市場基金，我們相信應該持有大量現金。巴菲特在回憶 2008 年金融危機時讓股東警惕 “ 新形式的貨幣 ” 。分析稱，巴菲特雖然沒有直接點名批評比特幣或加密貨幣，但他之前說過比特幣是老鼠藥且沒有獨特價值，蒙格也對此類加密貨幣不屑一顧。
巴菲特列舉了 Q1 股票交易情況。波克夏在第 Q1 市場暴跌期間購買了超過 510 億美元的股票。巴菲特在 2 月股東信中曾表示，市場上 “ 沒有什麼讓我們興奮 ” 。不久之後開始大筆買入。
巴菲特提及經濟危機
巴菲特表示，如果再有類似的危機重演，持有大量現金的波克夏反而能跟救市的美國聯準會一樣。 1980 年代時任美國聯準會主席 Volcker 跟我說，美國聯準會可以做任何我們需要做的事情。 2008 和 2020 年都是這樣，未來也會重演，到時候你想要波克夏在那裡跟美國聯準會一樣運作，如果經濟不行的話，這永遠都可能發生。
巴菲特解釋 Alleghany 保險和西方石油投資
3 月 21 日，波克夏海瑟威將以 116 億美元全現金收購財產及意外事故再保險公司 Alleghany Corp。巴菲特解釋發生了什麼： 2 月 25 日，我收到一個不長的電子信件，來自一個在很多年前為波克夏工作的朋友，他說成為了 Alleghany Corp 的 CEO 。我一直在 60 年裡關注這個公司，我說自己會在 3 月 7 日來紐約，一起見面吧，於是達成了收購協議。我沒有給投行打電話，我早就知道會以我提議的價格來收購這個公司，但是如果沒有這個信件我也不會收購。
巴菲特表示，也認為西方石油公司年報很好，所以才決定投資其中。在談到 3 月初對西方石油公司的巨額投資時，巴菲特稱在 3 月頭兩周內收購了後者 14% 的流通股份，價值超過 70 億美元，原本西方石油公司只有 60% 的股票可以流通。他表示， 2 月下旬以來市場因 “ 賭博心態 ” 引發的短期波動讓他找到了良好的長期機會。蒙格也稱，終於找到個比美國國債更值得的投資。
蒙格評當下股市是投機狂潮
蒙格評價當下股市 “ 幾乎是投機狂潮 ” ，他提到高頻算法交易和在疫情期間向新投資者的開放程度愈演愈烈： “ 用算法交易的電腦之間相互對抗，這是格外瘋狂的時期，有些交易者對股市一無所知，卻得到了更不了解股票的經紀商的建議，很奇怪有這個制度即股市有這種賭場的性質，這不是任何國家想要的結果。 ”
巴菲特談對德國證券、日本公司和蘋果的投資
問：波克夏之前買過美國之外的公司，有的可能是全額收購的，比如曾投資過德國的公司，你們是等他們聯繫你們、給你們打電話，還是主動聯繫？
巴菲特表示，我們之前曾經主動去找過公司，二三十年前就這麽做過。那時，我們買了三筆德國證券，整合在一起，我們是願意買的，但他們覺得我們行動不夠快。這種情況在美國之外很難發生，畢竟環境不一樣。至少在美國本土相對容易，不是說我們有偏見。在美國，有些公司可能花十分鐘就能買下來，只要有人做業務。但在其他國家，情況複雜得多，有些規則必須遵守。
我們希望激發大家的興趣。我不需要誰給我發信件建議我們買，比如買保險公司 Alleghany ，我已經關注了它六十年。很多年前我們投資過一家德國公司，它營運得很好，誠信經營。我非常喜歡在德國買的這種公司。但找到這種很難。這樣的公司必須有足夠的規模。我們可能更傾向於公司主動投懷送抱。如果明天我們接到電話，我們會看情況，可能做出交易，可能是德國、法國、日本的公司，花 100 億、幾百億都有可能。我們對日本前五大公開上市公司的股票都投資過，但我們說過，不會買他們太多的股份，現在持有他們的部位合計占 5.85% 。
巴菲特指出，對股票回購的很多批評都是有誤導的，其實回購對一家公司的投資者而言是好事。他舉了美國運通的例子。波克夏持有美國運通二十多年，因為美國運通的回購，持股比從約 11% 增至 20% 。 1998 年時，我們大概有 1.5 億美國運通的股票，我們 1998 年擁有 11.2% 的公司股份，他們每個季度給我們股息，現在我們擁有 22% 的股份。他們回購股票，這麽做讓我們的持股比達到 20% 。回購對投資者是很好的事。只要價格合適，公司的回購、對自我投資就是好事。
巴菲特說，我們對蘋果的興趣也是因為回購在持續成長，蘋果每年收益上千億，只要我們的股息有百分之 0.01% 的成長也會有很大收益。比如今年 Q1 ，我們對蘋果的持股也在成長。我們也希望有更多的股權，我們對他們有興趣。
Greg Abel 回應 BNSF 鐵路業務挑戰
被業內看做巴菲特 “ 潛在接班人 ” 的非保險業務副主席阿貝爾（Greg Abel）回應 BNSF 鐵路業務面臨的商業挑戰。 BNSF 有很好的業務和特許經營權分支機構，我們確實與其他鐵路營運商競爭，也知道他們如何運作，但是我們自身開始關注客戶，如何更好地為他們服務，我們想要用高效的方式來服務客戶和回饋股東。我們會基於客戶需求來營運鐵路公司，在營運和客戶基礎上還有很多需要做和改進的，由於 BNSF 的管理層和員工都很好，我們會有長期的改善，就算競爭對手再好我也不會跳槽。
巴菲特：沒有魔法棒徹底改變鐵路業務如何營運，但是每天都會變得更好。
主管保險業務的公司副董事長賈恩（Ajit Jain）回答如何應對保險產業競爭。Ajit：毫無疑問保險和再保險業務是競爭非常激烈的市場，我們旗下的 Geigo 和 General Re 都很有競爭力，當然也各有優缺點。最近 Progressive 公司確實比 Geico 的利潤率和成長率都要好，但 Geico 也開始使用遠程資訊處理（Telematics）了。希望未來一兩年 Geico 會在遠程資訊處理方面趕上 Progressive，然後是利潤率和成長率也追上這個強勁的競爭對手。
蒙格猛烈抨擊將波克夏的董事長與 CEO 職務分開的呼聲
蒙格猛烈抨擊將波克夏的董事長與執行長職務分開的呼聲，他稱 “ 這是我聽過的最荒謬的批評，這就好比奧德修斯贏得特洛伊之戰回來之後，有人說我不喜歡你贏得戰鬥時拿著長矛的方式。有些人從未經營過任何商業公司，什麼都不知道，我不認為兼任董事長和 CEO 是不堪重負 ” 。4 月時，全美最大的州立公共養老基金加州公務員退休基金 CalPERS 揭露，打算投票支持波克夏海瑟威公司的一項股東提議——解除巴菲特的董事長職位、但留任公司 CEO 。
巴菲特回應把握市場時機問題，評論金融顧問
問題：波克夏每次的決策都抓住了時機，抓得很好，你們怎麽抓得這麽好的？
巴菲特說，他從來都沒有搞清楚怎麽確定市場的時機。他堅稱，他永遠不會揣測市場的時機， “ 我們對股市會怎樣變化沒有哪怕一點點想法 ” 。“ 我們對股市週一開市後會有什麼表現沒有哪怕一丁點想法。我們永遠不會根據股市會怎麽走來買（股票）。我們從來沒有了解深入的經濟觀點。我們沒法毫無差錯地選中市場的時機。 ” “ 我認為，我們從來沒有決定過，我們中的誰要在哪兒說、或者覺得我們應該根據市場未來走勢、或是經濟未來形勢去買或是賣。我們就不知道。 ”
巴菲特承認 2020 年 3 月錯過了買股票的機會，說 “ 2020 年 3 月我就完全錯過了市場時機 ” 。巴菲特堅持價值投資的策略，建議大家，不要把時間用來回答今年怎樣跑贏標普 500 這種問題。“ 我們不擅長擇時。我們擅長的是，搞清楚何時得到對自己來說足夠的資金。我們不知道何時要買什麼，但我們一直希望，（市場）會有一段時間下行，這樣我們可能買到更多⋯⋯我的意思是，這是你可能（小學）四年級學到的東西。 ”
巴菲特提到美國棒球大明星 Ted Williams 的手套怎麽只賺 20 到 25 美元，說資本主義是特別、特別會騙取我們回報的。 “ 如果財富已經給你展示了些好東西，你的下半生應該會比上半生過得更好。 ”
蒙格：財富管理是極其荒謬的。很多財富顧問只是聲稱積極投資、其實追蹤股票指數的人，他們害怕失去客戶付的管理費。評論試圖揣測市場時機的金融顧問時，巴菲特說，如果要在靠投飛鏢選股票但不收管理費的猴子和華爾街人士裡選一個，我一直都會選猴子。
如果遭受核攻擊，保險公司業務會怎麽樣？
巴菲特表示，核問題的機率非常非常低。但也承認，與原子彈有關的事故將會更多——我們已經多次接近。他表示，我們對此無能為力。任何形式的核攻擊都可能打擊波克夏的保險業務。雖然波克夏並未承保與可能發生的核戰爭相關的風險，但此類攻擊可能會使波克夏公司承保其他類型的保險的成本更高。 “ 對於某些事情，我們不會賣這種保險，因為無論如何我們都無法做好這些事情。而且每個人都知道我們無法做到。所以有這個風險。波克夏沒有辦法保護你。 ”
主管保險業務的公司副董事長賈恩（Ajit Jain）表示，不能估計核危機給公司的影響。當涉及核問題時，我有點投降。我們很難估計這會有多糟糕。很多不同的業務條線都會受到它的影響。雖然公司現在有很多合約排除了核問題，但比如，如果核戰起火，怎麽排除火災的影響呢？如果發生類似的事情，我相當肯定監管機構和法院會對我們不利。我們將被要求支付。
非保險業務副主席阿貝爾（Greg Abel）表示，在應對網路攻擊方面，與政府合作進展很好，做了很多。每天都有數十億次針對波克夏的攻擊，尤其是針對鐵路和能源的攻擊。它是跨業務的 “ 重要優先事項 ” 。
僅選擇一支股票來對抗高通膨，你會選擇什麼？
聽眾問巴菲特，如果僅選擇一支股票來對抗高通膨，你會選擇什麼？為什麼？巴菲特表示，你能做得最好的事情就是在某件事上做的特別好。不管有沒有經濟利益，人們會給你一些他們生產的東西來換取你能提供的東西/技能，最好的一項投資就是投資自己。做自己擅長做的事情、成為對社會有用的人，就不用擔心錢因高通膨而貶值了。蒙格表示，當你有自己的退休帳戶時，你的財務管理人讓你把所有錢都投資比特幣時，說 “ 不 ” 。
巴菲特離開後，波克夏的未來會怎樣？
巴菲特堅稱，沒有理由擔心他離任後公司何去何從，因為波克夏會永遠保留將股東擺在首位的文化。他強調企業文化的重要性，說你必須了解，企業文化占公司的 99%。 “ 如果我們有同樣的文化，我們從現在開始還會存在一百年。 ”
巴菲特說，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都不可能有人收購波克夏。就算我不在了，企業文化也不會怎麽變，股東關係也不會怎麽變。波克夏不會終結。波克夏的路是一步一步走出來的，不是一開始就規劃得很宏偉。我們希望大家意見一致，希望大家的思維是同步的。股東都是波克夏的合夥人。如果要修改企業文化，我們要把遵紀守法放在第一位。
巴菲特說，希望大家信任我。不要問多倉空倉和與大盤的表現對比。人們正是因為信任我才給我錢來幫他們投資。我們會遵守法律，但是不會跟其他公司完全一樣。巴菲特回顧，他 9 歲時參觀紐交所，由此得到啟發。 11 歲開始投資。他曾經對技術分析和股票圖表很感興趣，投入了很多時間在那上面，為了買股票去省錢，還試著放空。後來，在讀到一本書之後， 19 歲到 20 歲的時候，他的投資方式徹底改變了。這本書——外界普遍認為就是班傑明・葛拉漢寫的《聰明的投資者》（The Intelligent Investor）。巴菲特說: “ 我看到書中有一段話，它告訴我，之前我那些做法都是錯的。我的整個方式都錯了。 ”
蒙格批評 Robinhood
蒙格批評網紅券商平台 Robinhood 的交易 App，稱一種好的點子很容易就被濫用。看看 Robinhood 從巔峰到低谷的經歷。很顯然，那就不是實例嗎？他說， Robinhood 所作的無非是 “ 短期賭博、大額傭金以及隱形的回扣 ” ，這些做法 “ 讓人噁心 ” ，現在他們要 “ 解體了 ” 。蒙格批評 Robinhood 後，巴菲特問蒙格：批評別人是不是完全不明智的？蒙格回答，可能不明智，但我忍不住。
公司 CEO 的政治傾向與股東利益如何平衡
在被問及公司 CEO 的政治傾向與股東利益如何平衡時，巴菲特和蒙格均表示，不會說傷害公司形象的話。巴菲特稱，我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不應淩駕在波克夏公司之上，否則我該辭職。如果我覺得我的公民權比我的言論對波克夏及其員工的影響還重要，我就該辭職了。
抵禦通膨的上策是投資自己的技能
巴菲特：對抗通膨的工具是你自己的獲利能力。沒人知道 10 年 20 年之後通膨會怎樣。但是每個人都在討論。巴菲特稱通膨 “ 欺騙了幾乎所有人 ” 。當被問及他之前關於通膨 “ 欺騙 ” 股票投資者的評論時，巴菲特表示，價格上漲造成的損害遠不止於此。
通貨膨脹也欺騙了債券投資者。它會欺騙那些將現金藏在床墊下的人。它欺騙了幾乎所有人。 ”
巴菲特指出，通貨膨脹也增加了公司需要擁有的資本數量，而這並不像提高價格以維持經通膨調整後的利潤那麽簡單。巴菲特告誡不要聽那些聲稱能夠預測通膨路徑的人。每個人都在討論通膨。問題是多少⋯⋯答案是沒人知道。沒人知道十年、二十年之後通膨會怎樣。 ” 巴菲特重申，抵禦通膨的最佳保護措施是投資於自己的技能。
巴菲特談投資動視暴雪
巴菲特想糾正先前媒體錯誤的報導，因為投資動視暴雪的股份完全是他幾個月前個人的決定。他表示，目前波克夏對動視暴雪的持股約為後者流通股的 9.5% ，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他個人看到微軟收購的消息後作主投資的，因為 1 月中旬微軟宣布的每股 95 美元收購價格，與消息公布前動視暴雪 60 多美元的股價相差太大，因而值得投資。
如果超過 10% 的持股紅線需要向 SEC 報告，他們也許會持股超過這一紅線。動視暴雪週五收盤價為 75.60 美元，低於微軟在今年 1 月中旬宣布的每股 95 美元收購價。巴菲特指出，在微軟宣布收購動視暴雪之後，該股價格從 60 多美元升至 80 多美元，他也知道微軟有足夠的錢完成收購。如果交易完成，波克夏將大賺一筆。美國證監會（SEC）的監管文件顯示，波克夏去年 Q4 曾斥資約 10 億美元購買了動視暴雪的股票，恰好是在微軟宣布收購計劃之前。截至 2021 年底，波克夏持有動視暴雪 1,466 萬股。
巴菲特批評公司喜歡發布的未來業績財報指引。他稱，未來獲利預測的問題在於，它會激勵公司玩弄 GAAP 的規則來滿足這些具體的數字，而一旦你開始撒謊，就很難停下來。如果企業文化習慣於在這些業務指標上撒謊，那麽他們只會選擇願意配合的繼任 CEO 。
巴菲特強調，波克夏就不會這樣： “ 我們做過很多愚蠢的決定，但是我們從未跟任何人說過需要達成的具體業績數據，或者徹底改變整個決策過程進而喪失連貫性。特定的企業文化勝過固定的流程。 ” 蒙格也稱，波克夏的文化會在兩位傳奇投資人離開了以後長久存在，與其他美國企業的文化很不一樣。
如何看被動指數基金對企業管理的影響
問題：指數基金已經變成市場一大交易工具，有關管控交易工具的問題、如何看被動指數基金對企業管理的影響？蒙格表示，現在的形勢已經失控，這對國家不是好事。讓管理基金的三個人來告訴所有美國的企業，要怎麽組織企業，這不是好事。如果指數化的影響變得更大，就無法工作了。巴菲特表示，不是很確定想說什麼了，好像說了大眾的意見不見得每次都能解決問題。
巴菲特確定，他不是波克夏唯一選股的人。他說，我看到一些媒體頭條時不時說，巴菲特買了什麼什麼，其實不是我買了這個那個，是波克夏在買。提問的投資者說，波克夏的其他專業人士可能選過巴菲特從未聽說過的股票。巴菲特說，但如果媒體頭條寫巴菲特買了這個，而不是波克夏買了這個，會吸引更多讀者，我們不知道這是不是管用，頭條就是要吸引人去看新聞的。
巴菲特談到波克夏能源公司的股權結構
巴菲特談到波克夏能源公司的股權結構時稱，美國不同地方政府的監管機構希望私營公用事業公司透過大量借債來營運，而不能持有股權太多，否則擔心對消費者收費過高。如果未來波克夏會持有 100% 的能源子公司股權，也還是會遵守政府對公用事業公司的監管規定。巴菲特一直對波克夏能源公司（BHE）讚賞有加，稱該公司和鐵路公司 Burlington Northern Santa Fe（ BNSF ）是波克夏龐大非保險業務中的 “ 兩隻領頭羊 ” 。BHE 的股票不公開交易， 91% 的股份由波克夏持有。
巴菲特好友、去年 9 月去世的沃爾特・斯科特（Walter Scott）曾持有BHE 8% 的股份，他的遺產委員會可能會拋售更多股票套現或換成波克夏的股票。現任波克夏副董事長、未來 CEO 的第一接班人選阿貝爾也持有BHE 1% 的股份，價值約 5 億美元，他也可能將BHE的股票換成波克夏的股票。BHE公司表示，目前其 520 萬美國客戶支付的電費低於平均水平。
巴菲特談保險浮存金
關於保險浮存金問題，巴菲特說，我們的保險浮存金非常適當，我們的判斷目前還是可以的，比其他公司做得好。我們最喜歡保險浮存金。 1980 年代投資車險公司 Geico 的時候我們也沒想到 Geico 會做得這麽好。這是一個商機。當時天時地利人和，董事會沒有人說它不好。波克夏沒有什麼官僚作風，這讓公司變得更富有，我一直為此感到愉快。 “ 機遇到來的時候，你就可以行動。 ”
巴菲特還說： “ 我把波克夏看成一幅畫，它有無限大的尺寸，它有一直在擴大的畫布，我可以在上面按自己想法盡情作畫。 ” 他承認不是很懂藝術，但又說，現在別人看畫的時候看到一些東西，以後他們又會看到更多的東西。
巴菲特評論通膨，談鮑爾是個英雄
問：通膨對波克夏業務的影響，評論下當下通膨和 1980 年？
巴菲特表示，人們的態度決定了活動。這次我們所看到的通膨非同尋常。大規模刺激措施是現在價格上漲的一個關鍵原因。 “ 政府已經向人們發出了大量的錢，在某些時候，這些錢不可能像以前那麽值錢了。 ” 鑒於大量資金注入美國經濟，巴菲特說： “ 我們經歷了很多通貨膨脹，幾乎不可能沒有通貨膨脹。 ”
然而他指出，如果美國聯準會沒有在 2020 年春季刺激經濟，每個人的境況都會變得更糟。他並沒有批評美國聯準會在疫情危機期間採取的增加貨幣供應和穩定市場的行動。巴菲特說，美國聯準會主席鮑爾在他看來是個英雄，這很簡單，他做了他必須做的事。蒙格說：“ 它以我們從未見過的規模發生。他們用金錢淹沒了這個國家一段時間。 ” 巴菲特指出，關於現金消亡的預測還為時過早，因為近年來流通的美元數量已飆升至 2 兆美元以上，這相當於美國人均 7,000 美元。
收購財產及意外事故再保險公司 Alleghany
被問及今年 3 月下旬決定收購財產及意外事故再保險公司 Alleghany Corp 時，如何得出每股 848.02 美元這種奇怪的收購價，巴菲特炫耀稱，這是 Alleghany 公司自行支付高盛諮詢費用之後的價格，先前每股收購價是 850 美元。
他隨後回憶了在 1970 年代後期如何說服兩家投行，以付給每家投行僅 6 萬美元的超低價格尋求收購交易中定價的 “ 公平意見 ” （fairness opinion）。他稱這也是蒙格給出的建議，即聯繫 10 家投行並提供一個很低的價格，可能是具有侮辱性的低價。給 10 家銀行都提供同樣報價，如果還沒有達成提供公平意見的協議，就再回到第一家銀行，並提供稍微多一點點的報價。
分析指出，在炫耀自己如何規避投行的高昂諮詢費用方面，巴菲特說了不少。他喜歡用超級低價來 “ 貨比三家 ” 以獲得投行對收購定價的公平意見，恰好說明他一直在追求 “ 撿便宜、找打折 ” ，即便只是與收購相關的諮詢費。被問及如何看待 GAAP 會計準則時，巴菲特表示，GAAP 並不代表企業實際的價值，而且很難制定適用於每家公司的會計準則。GAAP 作為一個慣例更像是為了保護審計師，否則他們就會被起訴。
兩老再度抨擊比特幣
觀眾問巴菲特和蒙格，有沒有改變對比特幣和虛擬貨幣的看法，過去你們說它是欺詐，但它是否還有些用處。巴菲特說，我是不會買比特幣的。他舉例說，如果要賣出假設總資產 250 億美元的美國所有農場 1% 的股權，或者擁有美國所有公寓 1% 的股權，他會做這筆買賣。而如果要 25 美元賣出所有比特幣，他不會買。農場和公寓是有生產能力的，他們有產出、有租金，但比特幣什麼都沒有。
但比特幣不是有生產力的資產，它的價值取決於下一個買家願意付給賣家多少。現在有很多人參與這場賭博的遊戲，但這些資金在不同的人之間轉手，只是所有者不同，這其中有人賺有人賠。巴菲特還說，為什麼要買比特幣，波克夏也可以出自己的幣。歸根究柢，美國政府沒有理由讓另一種貨幣取代我們現在更青睞的美元。
蒙格說，“ 在我一生中，我試圖要避免一些既愚蠢、又邪惡、還讓我顯得比別人更差勁的東西，我覺得比特幣三點都占了。 ” 說它愚蠢，因為它的價值會歸零，說它邪惡，因為它削弱健全的美國金融系統。此外，相比已經禁止比特幣的國家，美國等國顯得愚蠢。
巴菲特給青年人的建議
問題：你很早就知道自己想當投資人，如果還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你有什麼建議嗎？
巴菲特：我想做投資人，恰好我爸爸就是做這個的而且喜歡這個。我家裡有足夠的書讓我看。這是個偶然。但是我確實認為，找到你真正想做的事情然後一生從事，找到你想要生活的世界是什麼樣的，為自己真正尊敬的人打工，這就是我畢業之後做的。我想要（ “ 現代證券分析之父 ” ）班傑明・葛拉漢的世界。後來他確實雇傭了我，然後我就給自己工作了，我就是想要給自己打工。蒙格：我的建議是，找到你真正不擅長的，然後規避它們。就算你很聰明，你也不可能做好你不感興趣的事情。
談及石油儲存和生產
關於石油儲存和生產，美國是否應該改變做法，未來十年不再變革會怎樣。蒙格認為應該做出改變。他說，我希望有很多油儲，我更青睞從中東買油，要保留美國國內的資源。未來兩百年，石油將是非常珍貴的資源。他承認這不是大多數人的看法，又說 “ 我不在乎，我就是覺得他們都是錯的。 ”
巴菲特：這個問題是有彈性的。不同的族群會有不同想法，這不是壞事。現在美國聯邦政府有上十億的儲存量。現在大家覺得，這個國家有這麽多儲油是好事，仔細想想其實不夠多。三年到五年這些儲量就沒了，你也不知道三五年後會怎樣。
強調股票回購的價值
巴菲特再次討論股票回購，稱如果他們可以在購買自己喜歡的企業或股票回購之間做出選擇，波克夏會選擇前者。他說，重要的是改善股東的情況。巴菲特說，如果週一讓交易的話，我們不會買自己的股票。巴菲特強調股票回購的價值，開玩笑說，如果有足夠的人出售，他會買下所有波克夏的股票。他強調，只有價格有吸引力的時候，才應該回購股票。
關於獨立董事
巴菲特：你們以為的獨立董事其實沒那麽獨立。有股東提問，未來的波克夏 CEO 阿貝爾是否能像巴菲特時代一樣，數百億美元的收購決策不需要經過董事會同意而快速作出決定。巴菲特承認，接任者的董事會可能需要比他在任時期對 CEO 作出更多約束。他隨後用很長篇幅討論了人們眼中的 “ 獨立董事 ” 如果收入完全依賴公司董事會的收入，則不能算做真正的獨董。媒體提到，有股東希望用一位 “ 獨立董事會主席 ” 來取代巴菲特的董事長職務。
伴隨著回答完這個問題，長達五個半小時、分為上午和下午兩場的問答環節結束。波克夏真正僅面向股東開放的年度大會即將開始，股東們屆時會投票是否免除巴菲特作為波克夏董事長的職務，而僅就任 CEO 。目前這一股東動議遭到波克夏董事會的反對。
《36氪》授權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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