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人生
首圖來源：FINANCIAL TIMES
“ 當前美股的主流態度是 ‘ 賽馬心理 ‘ ，鼓勵這種賭博心理是十分愚蠢的 ” “ 這種狂熱，是由那些從新賭徒那裡收取佣金和其它收益的人餵養的，發展到極端情形就會產生逼空。 ”
“ 蒙格指責 Robinhood 賺錢的方式是骯髒的，是在吸引那些毫無經驗想要賭博的新手，允許這種做法真是瘋了。 ” “ Robinhood 的無佣金交易不是免費的， ‘ 這是一種非常可恥的、低級的方式 ‘ ；誰也不應該相信 Robinhood 的交易是免費的。 ‘ ”
“ 沒有它們（ SPACs ），世界會更好。這種對尚未被發現或挑選出來的企業的瘋狂投機，是令人惱火的泡沫跡象。投行連狗屎都賣，只要賣得出去。 ” “ 至於這一狂熱的投機何時結束，蒙格警告，這最終會以一種糟糕的方式結束，儘管他不確定是何時。 ”
“ 比特幣實際上是黃金的一種人工替代品。我從來不買黃金，也從來不買比特幣，我建議其他人效仿我的做法。 ”
“ （特斯拉和比特幣的瘋狂哪個更荒謬？）我無法給跳蚤和蝨子排個優先次序。 ”
“ 價值投資的目標向來是獲得比股票買入時的市價更高的價值，這種方法永遠不會過時。 ”
2021年的美股市場如一頭瘋狂的牛。週三，伴隨著美股在鮑威爾講話提振下結束連續一周的回調， GameStop 領銜的一眾垃圾股銷聲匿跡一個月後似又啟動重振之勢，特斯拉大漲、比特幣價格也重新站上5萬美元，散戶繼續揮刀霍霍。值此之際，蒙格也終於對當前的市場發表了看法。
2 月 24 日洛杉磯舉行的《 每日日報 》年度股東大會上，這位 97 歲高齡的董事長，也是伯克希爾哈撒韋副董事、股神巴菲特的黃金搭檔，在將近兩個小時的時間的講話中，就 GameStop 、 SPACs 、比特幣、泡沫等焦點話題作出了犀利評論。話題還涉及銀行、油氣汽車等諸多領域，乃至幸福、婚姻、長壽和疫後世界。蒙格同時重申其價值投資理念，並在思維模型、分散投資、早期投資等方面發表了自己的觀點。
以下是華爾街見聞整理的精華內容，分享給大家：
投機非常危險
會議以一個股東的問題開場，將話題直接引向整個市場的投機狂熱、及其背後的心理機制。對此，蒙格稱：
這些事情在市場經濟中確實會發生，你會看到瘋狂的繁榮。行走江湖多年，我的原則一直是按兵不動。很多投資者現在看到股票上漲就瘋狂買入，還會使用槓桿，這是一種非常危險的投資方式。股民們應該更理智一些，不要因為股價上漲、他們又喜歡賭博，就蜂擁而上。
問及當前市場是否堪比上世紀90年代末互聯網泡沫時期，蒙格說：是的，雖然不知道結局什麼時候會來，但必然以悲劇告終。
GameStop ： “ 賽馬心態 ” 十分愚蠢
開年的一場 GME 逼空大戰仍然讓市場記憶猶新，蒙格回顧稱，當前美股的主流態度是 “ 賽馬心理 ” ，鼓勵這種賭博心理是十分愚蠢的！
當很多人把高度流動性的股市當做賽馬場來參與押注時，這種情況就會發生。這種狂熱，是由那些從新賭徒那裡收取佣金和其它收益的人餵養的，發展到極端情形就會產生逼空。這是非常危險的，鼓勵人們用 “ 賽馬心理 ” 在股市上賭博，這種文化非常愚蠢。這當然會造成麻煩，正如已經發生的那樣。
Robinhood ： “ 無佣金 ” 是骯髒的謊言
這場逼空大戰中， Robinhood 等交易經紀商的身影也不容忽視，蒙格將其視為抨擊的對象：
如果您向人們提供賭博服務並從中獲利，就像許多專門吸引賭徒的新經紀人一樣，那麼我認為，這是一種骯髒的賺錢方式，允許這種做法真是瘋了。新手投資者被 Robinhood 等平台的新型經紀業務所吸引，進行著驚人的動量交易。我認為所有這些活動都是令人遺憾的，沒有這些，文明會發展得更好。
人類的貪婪、經紀行業的侵略性都助長了這些泡沫。聰明的人只遠離他們就好。
蒙格指出， Robinhood 等宣稱的無佣金交易是就是一個 “ 天大的謊言 ” ：讓客戶誤以為是在免費交易，實則卻收取了更多費用。這是一種非常可恥的、低級的方式，誰也不應該相信 Robinhood 的交易是免費的。
低利率下的高估值：警惕泡沫，價值投資永不過時
對於市場擔心長期低利率導致的資產泡沫，蒙格暗示，對於優質公司來說，不一定非理性，但沒必要現在買：
當利率像現在這麼低的時候，每個人都願意以更高的市盈率持有股票。我認為，優秀的公司以比過去高得多的倍數出售股票，並不一定是瘋狂的。另一方面，我不是通過在瘋狂的投機熱潮中購買高市盈率的股票而致富的，我也不會改變我的風格。當我們遇到好公司的時候，肯定想用一個比較好的價格買到它。但在泡沫出現的情況下，公司價格太高，我不認為這會是一筆很好的生意。當然我肯定也願意在估值比較高的情況下持有股票，但是不能太高。
講話中，蒙格重申了他的價值投資理論，稱價值投資永不過時。長期以來，他致力於以低於內在價值的折扣價購買優質企業的股票，並長期持有。價值投資的目標向來是獲得比股票買入時的市價更高的價值，這種方法永遠不會過時。好的投資都是價值投資。有些人可能在強大的公司當中看到投資價值，有些人可能在一些公司還比較弱小的時候就看到了它的價值。部分公司在初創期就有了一個比較好的投資機會，但是對於某些行業的公司來說，我認為需要等一個賽道已經明顯成熟了再去買。
與價值投資理念相一致的是，蒙格也反對與許多機構分散投資的路數：
在財富管理方面，許多人認為，如果他們擁有 100 隻股票，他們的投資就會比擁有 4、5 隻股票更專業。我認為這是瘋狂，絕對的瘋狂。持有兩、三支我認為自己有所了解、而且我認為自己有優勢的股票，這會讓我更安心。
SPACs ：投行連狗屎都賣
至於火爆的特殊目的收購公司（ SPAC ）和與之相關的投行、券商們，蒙格說：
沒有它們（ SPACs ），世界會更好。
這種對尚未被發現或挑選出來的企業的瘋狂投機，是令人惱火的泡沫跡象。
投行連狗屎都賣，只要賣得出去。
2021 年至今已有 144 家 SPAC 上市，佔 2020 年總數一半以上。圖片來源：虎嗅網
特斯拉和比特幣：跳蚤和蝨子
年度會議上，蒙格再次直言不諱地表達了對比特幣的質疑：
我不認為比特幣最終會成為全球交換媒介。它的波動性太大，不能很好地充當交換媒介。比特幣實際上是黃金的一種人工替代品。我從來不買黃金，也從來不買比特幣，我建議其他人效仿我的做法。
對於特斯拉將比特幣納入資產負債表的做法，蒙格也直截了當地表示：
我們（《每日日報》）不會追隨特斯拉進入比特幣領域。
蒙格稱，比特幣讓他想起了王爾德( Oscar Wilde )關於獵狐的一句名言——不可言說之物追求不可食之物。這句話原文直譯為 “ 獵狐是一群無可言說的惡棍，追逐一群不可食用的東西 ” ，出自戲劇《 無足輕重的女人 》( A Woman of No important )。
有投資者問道，5 萬美元的比特幣或 1 萬億美元市值的特斯拉，哪個更荒謬，蒙格戲謔地引用了英國作家塞繆爾·約翰遜的話：
我無法給跳蚤和蝨子排個優先次序。對於這兩者，我的感覺同樣如此，真沒辦法說哪個更糟。
對其它個股、行業的評述
富國銀行
談及富國銀行(Wells Fargo)時，他直言不諱地表示：
毫無疑問，富國銀行讓伯克希爾這樣的長期投資者失望了。舊的管理層並非有意監守自盜，但他們在 “ 交叉銷售 ” 文化上判斷力很糟糕——他們對低薪員工的激勵太大了，以至於提供了很多顧客並不真正需要的服務。
當有證據表明，由於一些員工欺騙客戶，整個體系運行得不太好時，他們沒有變革體系，而是嚴厲打擊員工。這是一個很大的判斷錯誤，令人遺憾。你可以理解為什麼巴菲特對富國銀行不再抱有幻想。我更寬容一點。我對銀行家的期望不如他高。
蒙格也提及對銀行業的看法，認為明智的經營銀行是一件很困難的事，需要具備深謀遠慮。很容易就會做些愚蠢的事，這些事情可能確實會讓下一季度收益上升，卻不利於長遠發展。如果能夠明智地經營，銀行業務其實是非常好的業務。只是那些擁有巴菲特式思維、從不陷入困境的高管是少數群體，而非多數。 ”
Costco
蒙格看好美國連鎖超市 Costco 的發展前景：
一家小公司，幾十年前才起步，卻能迅速發展成 Costco 這樣的大公司，這真是太神奇了。部分原因是文化上的。他們創造了一種強有力的文化，對成本、質量、效率和榮譽，以及所有對公司有益的東西都極力追求，而這一切都奏效了。
人們真的相信 Costco 能帶來巨大的價值，這就是為什麼 Costco 給亞馬遜帶來了威脅。它在提供價值方面的聲譽比任何公司都好，包括亞馬遜。
油氣
即使我們停止在運輸中使用大量碳氫化合物，石油和天然氣工業仍將存在很長一段時間。化學原料中也需要使用碳氫化合物。我並不是說石油和天然氣行業很有前景，但我不認為它會消失。
自由市場、疫後世界、婚姻長壽幸福等話題
疫情使富人更富
我們試圖在糟糕的情況下拯救整個經濟。我們使富人變得更加富有。這並非是出於深思熟慮的選擇，而是試圖拯救整個文明的意外副產品。
我比大多數抱怨不平等的人更不害怕不平等，但不平等絕對是那些讓國家變得越來越富有、從而讓窮人得到提升的政策所帶來的不可避免的後果。
自由市場多麼殘酷
長期經商很像生物學。在生物學中，所有個體都走向死亡，最終所有物種也都面臨死亡的宿命——資本主義之殘酷幾乎正是如此。想想我有生之年目睹了多少企業的終結。在我年輕的時候，誰能想到柯達和通用汽車會破產？無數的破滅都令人難以置信。
物理與投資
我在解決投資問題時並沒有用太多的物理學知識，但偶爾一些傻瓜會提出一些明顯違反物理定律的建議。當我意識到這個可憐的人根本不懂物理時，我就不會去搭理他。
婚姻、長壽、幸福
擇偶方面還是需要一點智慧的。無法想像還有什麼抉擇比和誰結婚更事關人類的幸福。我能活下來完全是因為基因和運氣，沒有任何秘訣。我想，如果我能以另一種方式生活，能活很長時間。
幸福生活的第一條法則是降低期望。如果你有不切實際的期望，你會痛苦一生。另外，當你遇到挫折時，看開一點努力應對就好了，這比你把自己悶在痛苦中更有幫助。
Nebraska Furniture Mart 的 Rose Blumkin 對伯克希爾的文化產生了相當大的影響。她的座右銘是， “ 永遠講真話 ” 和 “ 永遠不要就任何事情對任何人說謊 ” ，這些都是很好、也很簡單的原則。
學學心理學
運用心理學，你要和其它的知識結合起來，但是你如果不能掌握其他的知識，你就沒有辦法把心理學更加綜合的運用。我認為心理學是必須要學的，並不是只了解一些習慣，而是要把心理學的知識和其他的知識結合起來，這樣才能有更深的認知。
疫情之後，世界將大不相同
當疫情結束時，我不認為我們會回到過去的樣子。我們將減少旅行，可能有更多企業遠程辦公。世界將會大不相同。
《虎嗅網》授權轉載
【延伸閱讀】
13460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