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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資
最近越來越多聽到有關於用機器人或是 AI 投資的訊息。前陣子有一個很專業的科技權威說，他用 AI 的投資的績效是自己聘請投資顧問的八倍，所以他可以把投資顧問開除了。在 AI 打敗棋王後，給了人們相當大的期待，有沒有可能在投資領域，也出現能打敗股神的 AI 出現呢？
在投資領域，其實這種訊息的層次解讀很紛雜，媒體其實也未必很清楚，只要寫起來嚇人就好了，畢竟讀者喜歡反差，越大的反差越有興趣。譬如 AI 操盤勝過人，或是資產管理公司打算用 AI 取代經理人，或是某些公司已經用 AI 操盤績效超亮眼等等…。但其實我對這些是抱持著懷疑的態度。
首先，先講 AI 或是機器人投資。這種故事並非現在才出現，最早開始就有統計分析，記得很久以前的研究員都是從統計開始。接著有各種的技術分析，然後有程式交易，然後有計量交易，然後隨著計算的數據越來越多，演算能力越來越強，直到現在出現了所謂人工智能、深度學習的計算模型。
但實務上並不是檯面上所有的技術都那麼先進，就如同很多人把簡單的統計故意包裝說是大數據一樣，很多背後只是拉拉 Excel 圖表的就會說自己是程式演算。
其次，提到 AI 投資或是機器人投資這類演算，也能區分很多層次，但很多人總是混淆在一起。有些類型的演算是負責擔任投資人的工具，負責搜集大量資料，進行風險控管、機率評估、相關性、價差、市場報價等分析，然後回報結果供投資人參考。
有些類型的演算是擔任提供投資偏好、交易行為與財務需求之間的分析，譬如判斷投資人的風險高低、收入狀況、財務目標、稅務條件、投資期限、收支狀況、投資習慣、帳戶類型、交易成本等，將這些資訊綜合起來，提供合適的投資產品或配置。
有些類型的演算是提供服務，譬如了解客戶資產等級、生日、作息、投資限制、家庭成員、警示條件、市場通知等。最後才有些類型的演算是真的負責投資操作，透過建議或是直接交易，以類似基金、代操、投顧等方式買進賣出資產，直接賺取利得。
實際上也許有更多種情境，但媒體會把這些全部包在一起混著談論。所以 AI 到底有沒有勝過人，就得先判定是從哪種類型談起。但相信最多人有興趣的，還是直接投資操作這類型。畢竟大家心中都有個疑惑，如果 AI 能夠駕車，能夠透過最複雜的圍棋打敗人類，那麼投資賺錢似乎不是太困難的事。
我的想法是姑且先撇開目前的 AI 技術到哪裡，畢竟技術變革很快。我只是會想，投資這件事，跟其他形態的行為模式有什麼不同，似乎有些事情仍待釐清。
- 投資有答案嗎？
圍棋有勝負條件有規則，而自動車駕駛有交通規則，也有目的地。但投資這件事有正確答案嗎？ 投資的正確答案是勝過大盤，表現要比大盤好？ 還是絕對報酬，穩定賺錢？ 還是最佳風險報酬比？ 投資期間多久，中間投資的歷程能承受變動到什麼程度。在程式交易上，很多問題似乎都沒有答案，只有因人而異。
- 市場是眾多行為的綜合體
不像很多活動是有開始跟截止，或是有勝負，大盤或是市場是所有交易參與者的集合，有人勝過大盤，就會有人輸給大盤。若演算能帶來勝過大盤的績效，那相對的另外一方是較低階的 AI？還是不用演算法的人？
- 過去能再重演嗎？
看過很多智能演算法是不斷回測，或是不斷提供數據學習。國外有專家讓系統看上萬張貓的圖片，以讓 AI 學會如何辨別貓、躲起來的貓、表情扭曲的貓。
但是把全世界的資產價格走勢餵給 AI ，他會能夠判斷出什麼？ 很多歷史不會再重演，也有很多事情是過去從未發生。很多智能是用過去的資料最佳化，但未來可能發生的情境可能遠比所有人能想的更複雜，不然就不會有人說 10 個經濟學家有 11 種見解了。
- 價格背後的另外一面？
有別於其他行為很單純，但投資損益來自於價格的變化，但許多價格的變化又是來自於本身資產的變化。股價可能反應一家公司的業績，但並未能知悉公司背後有人心懷不軌。
- 神奇假設
如果 AI 演算能在某種程度幫投資人賺到錢，無論是賺到更多的錢，或是賺到肯定的錢。若這是常態，那合理假設應該會扭曲整體市場的行為。譬如 Google 的天才們發現了 AI 演算能賺很多錢，那麼賣手機或廣告版位的誘因就少了。
如果某一投資公司，發現自己研究的 AI 能夠幫客戶賺到很多錢，那麼，為什麼不直接關起門，這絕妙的機會留給股東跟研究團隊。人類史上有許多奪取或獨佔利益的歷史，但仍很少見有把賺錢的秘方分享給普羅大眾，尤其是沒有錢的市井小民。因此我會傾向認為一昧期待 AI 能夠幫投資人賺錢的議題是有待商榷的。但若換個角度來說，其實 AI 或是演算的優勢應該是來自於客觀、資訊充分以及避開人性的缺失。
回到最前面開頭科技權威講的故事，如果他的顧問是叫他投資全球指數或標普指數，而他的 AI 也是投資同類型的標的，而且又能賺到八倍的利潤，這種結果確實會讓人吃驚。巴菲特的長期平均報酬率可能是美國市場平均的兩倍，若 AI 的報酬率是市場平均的八倍，那麼他的財富將很值得期待。
但反過來說，如果顧問為了自己的利益，而讓客戶胡亂投資，而透過 AI 的客觀協助下，提供合理配置，賺得的報酬會比利益衝突的投資顧問多，那似乎比較說得過去。
另外，實務上，無論是 AI 演算、計量、程式交易，本身都有賺錢的可能，但最終仍須面對相當多的不確定性，這種不確定性包含了市場的考驗，譬如隨著時間變遷是否持續有效、換了市場或標的是否有效、金額擴大後是否持續有效。以及人性的考驗，譬如我該繼續相信程式嗎？我會犯錯嗎？程式會寫錯嗎？我能承受這損失嗎？我能客觀看待這帳上的獲利嗎？
因此， AI 會賺錢嗎？
《投資客日誌》授權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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