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輝達 CEO 黃仁勳:我們不是老大 AI 才是
作者 新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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輝達 CEO 黃仁勳:我們不是老大 AI 才是

2017 年 11 月 26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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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前財富雜誌 (Fortune) 採訪了輝達(NVIDIA, NVDA-US)的聯合創始人兼 CEO 黃仁勛,告訴你這個以二十餘年時間在矽谷殺出一條血路的明星公司的創始人和領導者,私底下到底是怎樣的人?他如何早在十年之前就發現商機,而對於當前群雄逐鹿的人工智慧爭霸賽,又有怎樣的見解?

我們在帕洛阿爾托市中心繁華的希臘餐廳 Evvia 共進午餐,那也是蘋果(Apple, AAPL-US)聯合創始人史蒂芬·賈伯斯 (Steve Jobs) 曾經經常光顧的地方。飯吃到一半,黃仁勛先生捲起袖子,向我展示他的文身。文身是部落風,濃密的曲線在他的肩膀上蜿蜒,黑色墨水在餐廳昏暗的燈光下閃耀著光芒。

“我真的想再把它擴大一點,”他眼睛裡閃過一絲光亮,指著他的手臂。 “我很想。我真的很喜歡這個。但是弄這個真的很疼,我叫的像個小孩一樣。我的孩子當時跟我一起,他們說“爸爸,你得控制自己。”

黃仁勛的兩個成年子女,地下酒吧業主 Spencer 和飯店專業的 Madison,也都有紋身。但他們的父親,炙手可熱的矽谷半導體和及軟體公司輝達 (Nvidia) 共同創始人兼執行長,迄今 54 歲,只有這一個文身,還是輝達公司 logo 的抽象版本。他在十年前文了這個。

“每六個月我們都有一次場外活動,”黃仁勛說,靠在椅子上給我講了這個故事。 “有一次有人說,如果股票價格達到 100 美元時,你會做些什麼?有人說,他會剃頭,或者把頭髮染成藍色。另一個說他們會穿一個乳環。然後等他們回到我身邊的時候,已經紋身了。所以我說‘好吧,我會去紋身’,然後股票價格達到了 100 美元。”他停頓了一下,做了個鬼臉。 “真的很痛。”

大部分年過五十的世界 500 強 CEO 都沒有紋身,更不用說文身還是所經營的公司的標誌了。但出生在台灣的黃仁勛並不像大多數世界 500 強的執行長。

對於創始人來說,他是 24 年後仍然在營運公司的罕見例子。他既是一名訓練有素的電氣工程師 (就學於俄勒岡州立大學;史丹佛大學) ,也是一位強大的高層,以鼓勵和質詢領導員工,並經常用假期中的電子郵件引起恐慌。 (在他自己度假期間,不是員工) 。

而且,根據業內很多人的看法,他是一位有遠見的人,他預見了一個蓬勃發展的新的電腦市場,提早很多年為自己的公司打下了陣地。

這一卓越遠見和他的公司不可思議的財務表現,讓黃仁勛成為 2017 年財富雜誌年度商業人士的明智選擇。

Adobe 執行長 Shantanu Narayen 表示:“Jensen (黃仁勛) 是非常罕見的人,結合了令人難以置信的遠見與堅韌不拔的執行力。 現在輝達專注於人工智慧,領先的機會極大。”

舊金山的一家數據庫公司 MapD 執行長托德·莫斯塔克 (Todd Mostak) 說:“傑夫·貝佐斯 (Jeff Bezos) 、伊隆·馬斯克 (Elon Musk) ,我認為 Jensen (黃仁勛) 與他們並駕齊驅。”輝達曾三度投資於該公司。

輝達正在發展人工智慧系統,能夠利用城市裡超過十億個攝影機來幫助管理交通擁堵以及停車難題

如果你還沒有聽說過輝達,也可以理解。它沒有製作聊天應用或搜索服務或其他類型的技術以吸引普通智慧手機用戶。然而,輝達製造出了強大而神秘的東西,賦予那些應用動力。

其 GPU 或“圖形處理單元”,即所謂的深度神經網路,可以應對加密貨幣市場所需的複雜運算,以及製造出你在大螢幕上看到的視覺煙花。那種使殘酷逼真的射擊遊戲栩栩如生的技術,同時還可以幫助自動駕駛汽車在沒有人類協助的情況下走“S”曲線 — 讓電腦能夠看到,聽到,理解和學習。

產品的旺盛需求刺激了輝達的成長。在過去的三個財年,輝達銷售額年平均成長率為 19%,利潤則達到驚人的 56%。在 11 月初,該公司財報結果再次大大超出了華爾街的預期,每股收益高於預期 24%。在過去的四個季度裡,總銷售額達到了 90 億美元,利潤達到了 26 億美元。

這樣的業績使黃仁勛的公司成為投資者的寵兒。 輝達的股價在兩年前徘徊在 30 美元左右,最近超過 200 美元。其市值約為 1,300 億美元,接近 IBM 和麥當勞(McDonald’s, MCD-US)的市值。

圖表顯示了輝達的股票價格與收益細分

與此同時,儘管有英特爾(Intel, INTC-US)和 AMD 等強大的競爭對手 — 他們都想接著嶄新的技術革命在這數十億美元的晶片生意中分一杯羹 — 輝達迄今仍保持其在 GPU 中約 70% 的市場份額。

傑富瑞 (Jefferies) 股票分析師 Markeries Lipacis 在七月份的客戶說明中寫道:“IBM 在 20 世紀 50 年代主導了大型電腦,數位設備公司 (Digital Equipment Corp.) 在 20 世紀 60 年代中期向小型電腦轉型,微軟(Microsoft, MSFT-US)和英特爾在個人電腦市場逐漸興起,蘋果 和 Google 讓智慧型手機變得無處不在。我們相信,下一次的結構性轉變正在發生,而輝達將從中受益。”

或者正如 CNBC 的瘋狂金錢主持人吉姆·克萊默 (Jim Cramer) 十一月份在直播中所言:“輝達是我們這個時代最偉大的公司之一。

1993 年,黃仁勛和朋友 Chris Malachowsky 和 Curtis Priem 聯合創立了輝達,當時他完全沒想過與全球最大的科技公司爭奪 AI 霸權。Malachowsky 和 Priem 是太陽微系統公司 (Sun Microsystems) 的工程師,黃仁勛是 San Jose 晶片製造商 LSI Logic 的董事。 Malachowsky 和 Priem 在 Sun 內部關於技術發展方向的政治戰爭中失敗了,有意離開。二十九歲的黃仁勛則意志堅定。三名男子在黃家附近的 Denny 餐廳相遇,討論電腦發展的下一波浪潮的正確方向:加速運算或基於圖形的運算。黃仁勛離開餐廳時,有了足夠的信心從LSI的職位上離職。

黃仁勛說:“我們相信這種運算模式可以解決通用運算無法從根本上解決的問題。 我們還觀察到,電子遊戲一方面是運算上最具挑戰性的問題之一,另一方面銷售量將會有非常高的銷售量。這兩個條件不經常發生。

電子遊戲是我們的殺手級應用程序程式,它就像是一個飛輪,載著我們進行巨大的研發,解決大規模的運算問題,抵達巨大的市場。”

輝達原始資金為 4 萬美元。該公司最初沒有名字。 黃仁勛說:“我們想不出公司名字,所以我們把所有的文件都命名為”下一版。”為了整合公司,兩個共同創始人審核了所有帶“N”和“V”的單詞,最後他們選了“Nvidia”,拉丁詞彙意為“羡慕”,就這麼定了下來。

輝達的早期員工通過勞倫斯高速公路搬到加州桑尼維爾的辦公室。 “那是一個小辦公室。我們在乒乓球桌旁吃午餐。與另一家公司共用一間浴室,”該公司首席推銷員,現任執行副總裁傑夫·費舍爾回憶說。 “與我們共享停車場的的富國銀行被搶劫了兩三次。”

輝達的第一款產品,即個人電腦多媒體卡 NV1,於 1995 年出產,當時三維遊戲剛開始引起關注。該卡銷售不好,但該公司不斷修補其技術,在與其對手 3dfx、ATi、和 S3 競爭的時候,更新超過四個版本,同時每次獲得銷售和吸引力都有明顯提升。

費舍爾說:“我們知道,為了使公司能夠擴大規模,我們必須提供更多的價值,而不僅僅是一台個人電腦中的可更換組件。” “我們有比僅僅作為一種商品更多的附加價值。”

1999 年於納斯達克成功上市,為輝達開啟了一連串的里程碑。那一年,它發佈了被稱為世界上第一個 GPU 的 GeForce 256。2006 年,它推出了 CUDA,一種並行運算架構,允許研究人員在數千個 GPU 上運行極其複雜的練習,將這些晶片從電子遊戲的唯一領域中提取出來,並使其可用於各種類型的運算。

2014 年,該公司通過重新定位稱為 Tegra 的晶片用於汽車使用,重新啟動了智慧手機業務的出價競標。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舉措被證明是有先見之明的,為輝達在國防,能源,金融,醫療,製造和安全等行業開啟了新的收入來源。

輝達的 GameWorks (遊戲工廠) 和 LightSpeed Studios (輕光速工作室) 部門的副總裁,好萊塢資深人士 Rev Lebaredian 說:“有過一些艱難的時刻。“”看看我們的股票價格,比如 10 年前。當時世界還沒有完全意識到我們正在做什麼。我們正在做的是人類社會的基礎。這種運算形式太重要了,它是無價之寶。“

Lebaredian 補充說,關鍵在於輝達能夠忍受市場多年來的懷疑,黃仁勛是一個對圖形技術潛力有深刻信念的領導者,有能力看到 10 年後的投資回報。

數十人站在外面耐心的等待著輝達在加州 Santa Clara 的新總部 Endeavour 的盛大開幕。這個占地面積 50 萬平方英呎的建築物可以說氣勢磅礴,與六公里外蘋果公司最新的圓形總部交相輝映。Endeavor 的三角形形狀提取自電腦圖形的建築模組,它的玻璃外牆高聳於聖托瑪斯高速路上,就像一座星際飛船正馳入港口。

Endeavour 已經正式開放了一個月,允許 2,000 多名員工適應其樹屋般的結構。  (工作人員從地下停車場進入,並在其中心上升。) 今天,大約有 8,000 人將通過大門進入,到為員工及其家人提供開放房間中。有站點準備好了成排的小點心和飲料。面部彩繪師正等待著“襲擊”孩子們。大廳裡充斥著木屑和油漆顏料的味道。

裡面,三角形比比皆是。地磚,隱私螢幕,大堂沙發,窗戶貼花,天窗,自助餐廳櫃檯,甚至交叉支撐的結構本身 — 都是三點狀結構。作為對“奮進 (Endeavor) ”主題的延續,這座建築物充滿了對科幻小說致敬的元素。

黃仁勛沒有辦公室,寧願在大樓裡自由走動,在各個會議室裡辦公。當《財富》採訪他的時候,他正暫時駐紮在 Metropolis  — 與 1927 年上映的默片同名。Metropolis 裡面正中央有一個桌子,上面放滿了 Clif 棒,一卷工程圖扔在了椅子旁邊。

當我終於找到黃仁勛的時候,他正在穿著他標誌性的皮革摩托夾克,從至少有二十幾名員工和家屬的自助餐廳中穿過,手裡拿著一杯雞柳邊走邊吃。在黃仁勛的身邊是他的妻子 Lori,還有他的兒子和女兒,他們分別從台北和巴黎飛來,想給他們的父親驚喜。執行長先生顯然處於困境之中。他原本試圖在開門前完成對“Endeavor”的設計評論,但結果未能完成。他現在淹沒在想要和他握手和自拍的客人中,無法拒絶任何一個人。

女兒麥迪遜扮演攝影師,在黃先生與一個四口之家合照的時候,女兒麥迪遜為他們拍照。他彎下一個膝蓋,和兩個孩子保持同一水平高度。 “這是你們建造的,”拍完照後他指著周圍的空間對那對父母說, “今天玩得很開心點。”

在開放日期間,黃仁勛將重複這個情節數百次,有時握手,有時擁抱。事實上,在四個小時的時間裡,CEO 只坐了一次,與一位拒絶按照母親要求的微笑的年輕女孩合影的時候  (在這一充滿父親味道的舉動中,黃改變了她這個女孩的態度) 。歡迎他的人潮一直沒有消退。

這個奇觀是許多以前和現在的輝達員工口中的公司的秘密武器的生動例子:輝達的文化。對於一個擁有超過 1 萬 1,000 名員工的上市科技公司來說,輝達是一個驚人的緊密集體。

這要歸功於許多在輝達已經服務很久的員工 (員工號順次發放;號碼越小,該員工在公司服務時間越長) ,也是他們長期並肩作戰的結果。同樣,這也是創始人努力的成果 — 形成了社區、戰略聯盟以及通過理性誠實追求卓越這 一 核心價值體系。

英國半導體設計公司 ARM 的高級主管雷內·哈斯 (Rene Haas) ,回憶了輝達的總經理們為這位執行長提供業務線狀態更新的 6 小時會議,他說,如果黃先生聽到不喜歡的內容 — 譬如障礙,錯失的目標 — 他就會馬上解決問題。

哈斯說:“無論是誰,軟體負責人,中級工程師 — 他會打電話給那些人,把他們帶到會議室,確定問題的根源。 “如果需要重新排列優先次序並重新安排,使其恢復正規,他會立即進行,而沒開完的會議則立刻結束。這是令人難以置信的解放。你會意識到他正通過讓合適的人在合適的位子上來加快這個進程。”

員工們認為,對公司各個層面的追求有共鳴,有助於遏制那些阻礙公司進步的政治鬥爭。

或者正如黃仁勛所解釋的:“沒有人是老大。這個項目是老大。“

輝達的執行長脫下他的金屬框眼鏡,揉著他充滿血絲的眼睛,在幾個小時的拍打後背和擊掌之後疲憊不堪。當最後一個開放空間參與者離開大樓之後,他沉重的在木桌邊坐下,他的妻子和兩個孩子也坐在桌邊。參加活動的工作人員開始掃視周圍的區域,拿起塑膠杯,擦拭表面,安排椅子。他的保安人員保持警覺的站在那裡。

黃仁勛向我側過身子,要我提出我早些時候想要提的問題,那時他還在忙著接待客人。我問他,他認為哪個才是人工智慧技術的下一個主要應用程式,是擁有數十億美元機會的輝達,Intel和 Qualcomm (QCOM) 等同類別競爭對手,還是像 Google (GOOGL,-1.20%) ,臉書(Facebook, FB-US) (FB) 和百度(Baidu, BIDU-US)這樣的玩家。

“沒有人是老大,”黃解釋說,顯示了他解決問題的平等主義方法。 “這個項目是老大。”

他回答說:“有一件事非常難以置信,但我相信一定未來會實現:人工智慧為人工智慧編程。”

隨著黃仁勛繼續述說前景,我的眼睛越睜越大。 “未來,每個公司都將有一個 AI 觀察每一個交易 — 每一個業務流程 — 從早到晚,“他說。 “發現某些正在重複的交易或模式。這個過程可能非常複雜。它可以貫穿銷售工程、供應鏈、物流、商業運作、金融、客戶服務等,可以觀察到某種模式一直在發生。觀察到這一結果後,人工智慧軟體編寫一個人工智慧軟體來實現該業務流程的自動化。我們人類無法做到這一點。它太複雜了。”

我感到頭暈目眩,彷彿迷失在了一個結合了《Office Space》、《The Matrix》和 《Inception》等電影的奇異景象中。

但黃仁勛還在繼續。他補充說:“我們現在看到了它的初期跡象。 生成敵對網路,或 GAN。我想在接下來的幾年裡,我們將看到許多由神經網路發展出的新的神經網路。在接下來的幾十年中,AI 的最大貢獻將在於,編寫人類根本無法寫的軟體,解決無法解決的問題。”

突然,巨大的砰砰聲響徹房間,隨後是塑料杯的碰撞聲。房間陷入安靜,黃仁勛從思緒中停了下來。在一個角落裡,兩名手裡滿噹噹的的員工正惴惴不安的收拾著服務站點殘餘的紅酒和啤酒。地心重力惹的禍。

“很多很多很不錯的啤酒,”黃仁勛說,打破了沉默。如果房間裡的人也能檢測到某種模式就好了,如果我們也足夠智慧…… “我察覺到了他處於一種很尷尬的境地,”黃仁勛說,他的家人咯咯笑了起來。 “這是我的“智慧”……我注意到了會發生什麼,所以我看著他 (那些員工) 。我的眼睛越睜越大,最後真的發生了。就像我想的那樣。”

這大概是黃仁勛先生具有展望未來的能力的又一證據。

新芽》授權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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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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