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我們曾經提到「投資中最稀缺的資源,其實是時間」。資本的效益遠不如複利。而複利的來源來自時間。巴菲特 99.8% 的財富是在他 50 歲之後獲得的。巴菲特的搭檔蒙格也已經 97 歲了。貝聿銘被譽為「現代建築的最後大師」,他以 102 歲嵩壽去世。他一生中最著名的作品,法國羅浮宮入口的玻璃金字塔落成時,他已經 71 歲了。這裡就出現了一個有趣的問題:為什麼很多領域的大師都活很久?但,其實大師與長壽的真正關係是:不是大師活得久,而是因為活得久他才有機會成為大師。《五種時間》的作者王瀟,看見了日常每一分鐘的五種可能面貌。
- 好看時間
- 生存時間
- 賺錢時間
好看時間
「壽司之神」小野二郎 1925 年出生於日本,今年已經高齡 95 歲,是全世界年紀最大的米其林三星主廚,有部描寫他的紀錄片《壽司之神》拍攝的時候他就已經 86 歲了。小野二郎從事料理產業超過 70 年,在料理界無人出其右。
國畫藝術大師張大千,不但在當代東方藝術中的地位崇高,而且得享高壽,以 83 歲之齡於 1983 年逝世。平日他都穿著長袍,還留著長長的鬍鬚,散發著傳統中國文人兼藝術家的氣質。 1956 年與畢卡索的會面,被視為中西交融的歷史性時刻。更驚人的是,平均每年張大千可以創作 500 幅作品,產量可說相當豐富。
然而,並不是所有的大師都高齡,但是高齡者才更有可能成為大師,因為他們有足夠長的時間來觸發質變。王瀟將對身體內在健康與外在的容光煥發,稱之為「好看時間」。這包含了日常中你花多少時間來挑選你的飲食,鍛鍊身體,以及化妝或是美容保養,用以將自己的精力、體態維持在良好狀態。因為唯有如此,你才有機會親眼見證時間為你帶來的長期效益。
生存時間
從字面上來看,生存時間就是一個人為了生存所用去的時間。這其中最基本的就是包含了吃飯時間和睡眠時間。為了保證生存,在吃飯和睡眠所用的時間,大約會佔據你每天時間的 1 / 3 ,但是按照先天遺傳和後天養成的作息習慣,每個人佔用時間的長度也並不相同。但除了吃飯跟睡覺以外,現代人為了生存其實還有很大一段時間花在了工作上。在定義上,生存時間總是充滿負面情緒的,你通常會感到選擇受限,充滿掙扎或煎熬;所做的事情都在原地打轉,也無力改變。過程中被他人選擇和推動,充斥傀儡感;方向模糊,時間是被動地被填滿。
自律的反方向不是懶惰,而是他律。生存時間,就是典型的他律時間。你明知自己不喜歡也不想做這件事,但是沒有辦法,出於生存的原因,你已經把你的時間批發的賣給了別人。這個「別人」可能是任何一家公司,也可以是你的客戶,甚至是你的親人。當這種時間的批發以勞動契約的形式交付的時候,可以殘酷地說,你已經把你的時間、知識、精力和機會成本,都出賣給了契約的甲方。
只要處於生存時間之中,我們首先解決的,永遠是自己的情緒問題。當你熬過了大量時間被別人佔據,沒有進展、無可奈何的一天後,終於獲得了幾小時的空閒時,一定不可以做的就是 — — 報復性地躺著,什麼都不做,吃東西,刷手機,看劇,任由時間流逝,以為這就是自己的自由。
中國的青年最近正在流行一個詞彙:「躺平主義」,最早出自百度(Baidu, BIDU-US)貼吧一篇名為「躺平即是正義」的文章。他們訴求「不買房、不買車、不結婚、不生娃、不消費」,的六不主義,「維持最低生存標準,拒絕成為他人賺錢的機器和被剝削的奴隸。」但如果真如字面中所說的,下了班之後就躺平,那麼你擁有的不是自由,只是時間被捆綁後的情緒反彈,是報復性地揮霍時間。
賺錢時間
相較於「生存時間」你是被動的出賣你的時間。這裡的「賺錢」,指的是創造價值的過程,跟經濟學上說,人類勞動創造商品價值, 商品價值由勞動所創造,是同樣意思。賺錢時間與生存時間的差別在於,這段時間是我們主動選擇的。其次,投入專門的時間去做了「賺錢」這件事,跟結果到底能不能賺到錢,或者賺到多少錢是兩回事。在這裡,時間投入之後並不一定能夠立刻看到收益。而立刻就有收益的投入也未必屬於賺錢時間。
當你處於賺錢時間時,通常會有這些感受:
- 心情激動,跌宕起伏,有強烈的自驅力和目標感;
- 感到過程中的確定性與不確定性,焦慮、壓力和期待;
- 得到核心競爭力和財富的累積,階段性達成的快樂和未達成的痛苦,對價值與規律的理解,對金錢意義的尋求。
也因此,對個人來說,賺錢時間的操作就是「瞄準核心競爭力,並且讓核心競爭力進入上升螺旋。」換句話說,也就是今天我決定拿出一小時,讓我從擅長繼續走向優秀。然後,持續累積一萬小時,讓這個優秀成為頂尖。
如果將人生的夢想(Dream)或目標(Destination)兩個 D 開頭的字,當作人生終極公式的一邊,那麼D能否實現,很顯然跟現在的起點有關係,這個起點也就是你此刻的核心競爭力,Present Location,起點 P。此外,你會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去追求你的夢想,這就是另一個變量 — — 時間 N。最後,過程中你持續的訓練、練習,在艱苦中求進步。成果取決於每年進步的速度。速度就是 Rate,字母縮寫 R。 那麼,P 與 N 與 R 跟最終你的 D 該會呈現怎樣的關係呢?
巴菲特說:「人生就像滾雪球,重要的是找到很濕的雪和很長的坡。」這句話是他對投資真諦的經典描述:複利。企業和人能否獲得超級全壘打,取決於他們是否存在長期的指數級成長。雪球的增大不是線性變化,而是指數級變化。也因此王瀟告訴我們她的 “ 人生終極等式 ” ,
D=P *( 1 +R) ^N
(D:夢想或目的地,P:核心競爭力起點,R:進步的速度,N:時間)
這個人生終極等式本身是指數級成長的。P 固定,R 數值越大代表速度越快,當 N 足夠長的話,我們就會看到曲線上在時間的某處出現了一個神奇的質變點,在那之後,D 開始高高地揚起。正如雪球越滾越大風馳電掣,沒有力量能阻止它,指數級成長的威力要有足夠的時間醞釀。「喜歡的事」「持續做」。喜歡的事可能是雪球的內核,是核心競爭力,把這件事找到,持續做,雪球才能算滾起來了。當我們想知道是否為自己安排了賺錢時間時,我們應該捫心自問一句:『你今天「滾雪球」了嗎?』
一段足夠長的時間後,極少數企業和極少數人會顯示出指數級成長,完勝其他企業和其他人。
人生就像滾雪球,重要的是找到很濕的雪和很長的坡。
最後,還剩下一個最大的問題:如何找到雪球的內核找到你的D,讓它滾起來。此時,發現你的熱情所在是最直接的,因為它完全來自你的主觀感受。你對什麼會投入、沈浸,廢寢忘食,只有你自己最清楚。但另一個現實的角度看,你熱愛的這件事必須有創造價值的可能,必須能夠轉化成「產品交付」。你所澆灌的時間必須凝結在某種產品中,市場會給出價格,而且價格隨著你不斷做功逐漸升高,只有這樣才配被稱為 D。以我自己當作例子,我喜歡研究金融市場,也擅長分享與教學,但是必須把這樣的熱情,轉化成產品,也就是你現在所聽的 Podcast 節目。
熱情不等於擅長,如果希望讓熱情成為 D,核心競爭力起點 P 要經過產業平均水平的檢驗。我們進入賺錢時間,就是要告別希臘神話中的薛西弗斯。薛西弗斯受到了神的詛咒,每天只能推石頭上山,晚上推到山頂的石頭,到早上又會滾落到山下,日復一日生活在生存時間中。而沿著核心競爭力做能夠產生複利效應的事,是「賺錢時間」的核心,也就是我們是否找到了自己的核心競爭力,是否每天在做循環增強的事?這件事隨著時間滾滾向前,是否具有複利?如果這個答案是肯定的,那麼你需要的只是簡單的重複。選擇一顆有內核的雪球,找到一個又濕又長的坡,然後做一個長期主義者,展開行動,用你的手將雪球輕輕推出,讓它在未來持續滾動。
《五種時間》最後,還有兩個重要的時間類型,我們今天沒有版面討論,分別是「好玩時間」與「心流時間」。時間其實是無法管理的,你能做的其實只是有計畫的配置。「時間」就是你的未來生命,「管理」就是要把你想講的整個故事嵌入命運地圖之中,然後按年、按月、按天去耕耘你的時間花園,讓你的花園生生不息、鬱鬱蔥蔥。
《比爾的財經廚房》授權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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