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產業
“ 真的不能有一刻休息，一直睜著眼睛……腦袋突突響，心跳也特別快。” 這是李茹上夜班正在經歷的。
iPhone 13 銷售持續熱門。今年 10 月，蘋果（Apple, AAPL-US）手機拿下中國手機市場月度銷量冠軍，上次取得這樣的成績是在 2015 年 12 月。
相應地，蘋果代工廠經歷零組件短缺後，又進入到生產高峰期。《時代財經》了解到，從 11 月初到 12 月中旬，鄭州、深圳富士康園區均以較高薪資招兵買馬，前者更是祭出 8500～9500 元（人民幣，以下同）的高返費（求職者獎金）。
“ 聽老員工說，前 2 個月產線每天的任務還是 2,000 台蘋果手機，現在已經升至將近 5,000 台。” 深圳富士康觀瀾廠區的李茹表示，除了週日，近期每天都在上班、加班。
“ 真的不能有一刻休息，快堅持不住了 ”
夜班結束的大清早，李茹脫下指套，熟練地撕掉大拇指上那層白色的死皮，這是整晚重複一個動作 8、900 次的結果。
11/24 進廠後，她上了一星期白班，之後便進入為期 1 個月的夜班，工作時間是晚上 7 點半～11 點半、12 點半～凌晨 4 點半，之後還要加班到早晨 6 點半或 7 點，手機和水杯都不能帶進生產現場。“ 真的一刻都不能休息，一直睜開著眼睛……腦袋突突響，心跳也特別快。”
收入線不停，李茹不停，重複著撿起、檢測、放下的動作，“ 夜班真的太熬人了，生產現場聲音很大，我真的太怕耳鳴……我真的感覺快堅持不住了。”
每個晚上，李茹要檢測 8、900 台蘋果手機，收入線上，和她做一樣工作的有 5 個人，一共要檢測近 5,000 台蘋果手機。有老員工告訴李茹，兩個月前這條生產線每天的產量還是 2,000 台。
“ 下班回來只想休息，休息結束只想看手機，總是感覺很累。” 李茹決定 12 月底辭職，即便沒幹滿 3 個月拿不到 4,560 元返費，即便 12 月只能領到 3,000 多元薪資，每小時工作只能換來不到 15 元錢。
“ 現在是生產旺季，加班很多。” 鄭州富士康組裝工人孫海 11 月初進廠，當月加班 60 個小時，有一次週日沒有放假，連上了 13 天班。他表示，加不加班並不由得自己，不想加班的話需要向領導申請，但領導一般不會批準。他有一次拒絕加班，強行離開生產現場，事後領導要求他在一個本子上簽字，承認自己不按照生產安排加班。
鄭州富士康返費近萬元，媲美暑期
“ 按照往年慣例，年底就不怎麽忙了，派遣工都會被調走，今年反常，用高返費招人。” 深圳富士康老員工周洋表示，目前蘋果手機訂單很多，都做不過來。
每年 9 月，蘋果公司都會發布新款手機，相應地，暑期往往是富士康一年中訂單量最大、返費最高的時候。但與往年不同的是，今年富士康在 11 月迎來了新的一波高潮，並延續到 12 月。目前，深圳富士康給新入職正式工的返費為 4560 元。經內部員工推薦的新人入廠，入職滿 3 個月可一次性領取 4,200 元，另有 360 元新人入職獎。該政策是 11 月中旬推出的。
《時代財經》得知，4,560 元是深圳富士康 9 月以來的最高返費，從 9 月初到 11 月上旬，深圳富士康的返費在 1,860～2,760 元之間浮動。
鄭州富士康底薪更低、返費更高，從 11 月初開始，經過內部推薦入職的新人在職超過 90 天且打卡 55 天後可獲得 8,500～9,500 元返費，介紹人獎金為 500 元。而 10 月末，鄭州富士康返費最高才為 7,000 元。
▲鄭州富士康近期招工政策
目前，富士康返費僅低於 8 月中旬的年內最高價，當時，鄭州富士康新人入職最高可拿到 1.15 萬元返費，深圳富士康的新入職人員則最高可拿到 6,360 元返費。從去年 9 月下旬到今年 4 月，深圳富士康的返費基本在 560～2,160 元之間浮動，去年 11 月初返費為 2,160 元。
《時代財經》觀察到，富士康有很多 “ 返費工 ”，工作 3、4 個月、拿到返費就離開，因為薪資很低。目前，若沒有返費、加班費，鄭州、深圳富士康普通工人試用期每個月分別只能拿到 1,900 元、2,300 元。
蘋果銷量第一，生產受缺芯影響
為什麼富士康在 11 月迎來生產高峰？
首先，這與市場需求有關。市場市調研究機構 CINNO Research 的數據顯示，今年 10 月，蘋果手機銷量在中國市場達到 650 萬台，超過 OPPO、vivo、榮耀等一眾中國手機品牌，銷量躍居中國手機市場第一。
CINNO Research 分析師認為，在中國市場，10 月蘋果手機銷量與上期相比大幅上漲 155%，主要受惠於 iPhone 13 系列的良好市場表現，且四季度有望達全年銷量高峰。
與此同時，蘋果手機受到供應鏈限制。在今年 7 月的財報會議上，蘋果方面表示，晶片短缺已經影響到了 Mac 和 iPad 的生產，未來晶片短缺可能會持續限制蘋果的硬體供應。且有知情人士向日經亞洲透露，蘋果公司在 9 月和 10 月的 iPhone 13 系列生產目標跟預期差了 20%，日經亞洲據報導，蘋果已告知供應商 “ 在 11 月、 12 月和 1 月重新加速 iPhone 的生產 ”。
《時代財經》觀察多位常年為深圳富士康招人的員工、仲介，發現他們從 9 月下旬到 10 月中旬，均沒有發布小時工的招薪資訊，正式工招聘資訊也很少見。河南小夥孫海對時代財經稱，鄭州富士康 10 月份停招了。
“ 前段時間加班少，是因為沒有晶片，現在晶片供應上來了，忙著呢。” 在深圳富士康工作 6 年的周洋表示，元旦可能也要加班。
（文中李茹、孫海、周洋均為化名）
《36氪》授權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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