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產業
最近，知名筆記類應用 “ Notability ” 在社群上引發爭議，一切源於一則消息—— 11/2，Notability 突然宣布，已付費買斷服務的用戶，如果想繼續使用，需要每年多掏 80 元（人民幣，下同）的訂閱費。買斷制變為訂閱制，有用戶稱此舉是 “ 新舊韭菜一起割 ”，也有用戶形容 “ 像買了房子，但開發商和你說得付房租。”
隨後，Notability 迅速發布道歉聲明，但競爭對手 GoodNotes 火速降價，讓 Notability 的不少用戶 “ 棄坑而去 ” 。此外，Notability 的行為是否違反 App Store 相關協議也引發質疑。Notability 孤注一擲的動機很容易理解，透過實施訂閱制保持穩定的現金流。而在中國，筆記類產品實施訂閱制已長達 10 年左右。許多筆記軟體均採取 “ 先免費，再買單 ” 的模式，訂閱收入早就成為其最核心的收入來源。
買斷變訂閱，新舊 “ 韭菜 ” 一起割？
Notability 到底是什麼？若沒使用過的用戶可能會一頭霧水。其實，這是 iOS 上一款付費的筆記和 PDF 注釋工具 App ，由 Ginger Labs 開發，用戶主要以學生為主。
據了解，先前 Notability 的買斷價格，長期保持在 60 元左右，變為訂閱制後，一年收費則漲至 80 元。而先前已買斷的會員所獲得的 “ 補償 ” ，僅僅是贈送一年免費會員。目前 Notability 官網已作出更新。從頁面能看到，免費使用的功能寥寥可數，而要解鎖更多功能則需要每年訂閱付費。
買斷制變為訂閱制，此舉引發了大量老用戶的不滿。一位用戶評論稱， “ 這就像買了房子，但開發商說你 2022 年要開始付房租了 ” ，也有用戶認為， “ 妥妥地新老用戶韭菜一起割。 ”
在另一款 app 印象筆記高級副總裁喬遷看來，Notability 事件之所以引起如此大的輿論反響，是因為 “ 對老用戶的處理方式可能不夠友好 ” 。喬遷以印象筆記舉例稱，在該訂閱制的體系中，有個重要的原則，就是老用戶權利的繼承， “ 不管價格體系如何調整，甚至是可能漲價，但對於老用戶來說，在訂閱狀態下，價格體系是一直保持不變的。 ”
用戶 “ 討伐 ” 讓 Notability 慌了。昨日，Notability 迅速發布聲明道歉，稱在 11/1 前買斷的用戶，仍可以終身使用現有功能和之前在應用中購買的任何內容，包括無限次編輯、iCloud 同步等。不過，對於 Notability 的 “ 補救措施 ” ，眾多用戶卻並不買單。有用戶直指要害， “ 換句話說，之後更新的新功能想要使用的話還是得訂閱。 ” 根據 Notability 的聲明，其指出，已買斷的用戶能否免費使用未來開發的新功能，需要具體取決於新功能的複雜性和維護成本。
那麽，為何 Notability 寧願被罵，也要一意孤行執行訂閱制？Notability 在聲明中談到， “ 我們只是一家小公司，不知能否支撐終身買斷的服務方式，所以才決定採用一年訂閱制。 ” 這話很好理解，若實施訂閱制，Notability 可以收到穩定的現金流。相反，買斷制的結果，是每年只能靠新用戶的收入來支持研發和營運，或會讓公司陷入惡性循環。
而與此同時，競爭對手已經迅速行動起來。作為 Notability 最大的競爭對手之一，付費筆記軟體 GoodNotes 在此事件之後火速推出了全新的優惠，僅需半價 25 元即可終生買斷 App ，並且其中所有功能都可以免費使用。
不少用戶表示要 “ 棄坑 ” 轉用 GoodNotes。 “ 筆記市場核心的點，還是在於找準特定用戶群體的特定場景，並提供極致的體驗和服務。學生市場是個很特別的市場，從學生角度做筆記軟體，是個挺好的切入點。Notability 這一次可能會流失很大一部分深度用戶，有點可惜。 ” 一位長期從事應用分發的網路人士表示。
值得注意的是，Notability 的行為也被指違反 App Store 的相關協議。根據該人士的介紹，針對付費模式的變更，開發者需要為原付費用戶提供約定的服務，若付費模式變更，需提前告知存量用戶，且原服務內容不能有任意的刪減，否則平台有權利對開發者進行懲罰或者下架操作。或許正如一位用戶所言， “ 開發者希望賺錢沒有錯，但如何賺錢是應該深度思考的，而不是簡單粗暴來一發無腦操作。 ”
中國變現之路：1% 就能獲利
實際上，筆記類產品是典型的工具應用程式，這類應用普遍面臨商業化難題。網路領域中最常見的廣告變現模式，在筆記類產品中難以走通，因為一旦廣告太多就容易傷害用戶體驗，進而可能會造成用戶流失。對於廣告變現模式的謹慎，讓筆記類產品不得不尋找另外一種有效的創收途徑。實際上，在同類型的筆記類產品中，訂閱制是非常普遍的收費模式，甚至可以說，訂閱制貫穿了筆記類產品的成長期和爆發期。
比如目前中國的兩大開發商印象筆記和有道雲筆記，前者在 2012 年進入中國營運之時就已推出會員訂閱模式，而後者在 2011 年發布，並在 2013 年推出高級付費帳戶。這也意味著，在中國，筆記類產品的訂閱模式實施了長達約 10 年的時間， “ 先免費，再買單 ” 也是中國筆記類產品最為核心的經營模式。
比如目前，有道雲筆記會員為 198 元人民幣／年；印象筆記則有標準帳戶、高級帳戶、專業帳戶、超級會員，對應費用為每年 98 元、 168 元、 218 元和 298 元（單位：人民幣）。比起免費用戶，付費用戶可享受更大儲存空間，線上表格編輯等多元化等功能。
根據喬遷的說法，來自用戶的訂閱付費收入占了印象筆記收入的 8 成左右。去年，印象筆記 CEO 唐毅在接受媒體採訪時也曾透露，印象筆記的活躍用戶中付費用戶占比在 15%～18% 之間。
在喬遷看來，買斷制更多是早年間微軟等商業軟體廠商的模式，而訂閱制目前在國外的影片網站、電商網站都已非常普遍。他認為，訂閱制可以讓用戶使用門檻更低，在免費模式下，用戶可以先享受基礎功能，用得好再訂閱付費。 “ 買斷制和訂閱制之間，沒有好壞之分，針對不同產業、產品和受眾，採取不同的付費機制而已。 ”
對於 “ 先免費，再買單 ” 的模式，有道雲筆記原負責人蔣煒航也曾持有相似觀點：透過不斷做出功能和體驗的創新，提供強大的免費版，就能擴大金字塔的體積，等到整體的絕對量提高了，只要有 1% 的用戶願意付費，我們就能獲得獲利。
從產品的角度來看，訂閱模式實際上也對 App 開發者提出更高的要求，同時也讓開發者和用戶建立起更緊密的聯繫，前者將擁有更大動力去不斷優化產品和服務，產品的更新和叠代也會更加高頻。前述網路人士表示，訂閱制要求開發者更加需要從用戶角度出發進行打磨，透過訂閱的數量以及回饋的問題，來判斷產品以後的進化方向。基於訂閱模式，開發者也能根據用戶場景把產品拆分出更多的套餐，供不同的用戶使用。
“ 筆記類產品的產品門檻確實不高 ” ，喬遷坦承。但他認為，這類產品的難點在於，如何做到讓用戶在不同的場景下記錄和整理資訊，並且保持雲端儲存、多端同步，保證用戶的資訊不丟失，同時能隨著用戶的使用需求和場景變化不斷進化和演進產品。
面對用戶資訊處理需求的增加，筆記類產品支持多形態資訊的能力，以及人工智慧處理匯總資訊的能力都必定需要進一步提升。在這個過程中，廠商不得不思考用戶體驗與商業變現之間的可行路徑，而目前來看，訂閱制必然是不可繞過的一環。
《虎嗅網》授權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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