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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以来，面对严峻复杂的国际环境和艰巨繁重的国内改革发展稳定任务，在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坚强领导下，我国宏观政策坚持稳字当头、稳中求进，靠前协同发力，经济运行实现良好开局，一季度国内生产总值（GDP）同比增长 4.5 %，居民消费价格指数（CPI）同比上涨 1.3 %。
根據中國人民銀行的忠誠表態，習近平不只打贏疫情的武漢保衛戰與大上海保衛戰，更準備打贏國際金融的通貨膨脹戰。然而，新華社特別發表新聞，表示中國沒有通貨緊縮的問題：
我国物价仍在温和上涨，特别是核心 CPI 同比稳定在 0.7 %左右，广义货币（M2）和社融增长相对较快，经济运行持续好转，不符合通缩的特征。
中國政治和民主政治一樣，政治人物越強調 A 的存在，代表國家越缺少 A，越強調 B 的不存在，代表國家離 B 不遠了。在 2022 年以結束疫情管控政策、2023 年即將過去一半之際，中國卻開始討論新的經濟話題——通貨緊縮，難免令人對於習近平的第三任期，抱持憂大於喜的觀望態度。
通貨緊縮為什麼會發生？
人們不願意消費，導致通貨的價值上升，貨物商品的價格下降，即是通貨緊縮。
通貨緊縮的原因有很多。總的來說，當人們預期明年的消費品價格會下落，或者放重心在還債務，就會在今年降低消費，貨物商品的價格因此難以上漲。生產方的利潤會因為通貨緊縮現象，大幅下降。若時間持續過久，生產方必須要削減人力、賣樓賣房，壓低支出，填補低收入、低利潤的窘境，因此失業率會上升。失業後，人們更不願意消費，導致生產方的收入更低。
經濟學沒有特別點出的現實是，消費方與生產方在大部分時期其實是同一個人——一位在大廠搬磚的上班族，在上班途中會消費，買路易莎咖啡、團購吃鬍鬚張便當、下班聚餐吃海底撈火鍋。在上班時段，搬磚族是生產方，但同時也是買咖啡、吃午晚飯的消費方。假如作為生產方的上班族收入下降，或者失去工作，那麼在咖啡、膳食方面的消費也會因此下降，連帶影響提供咖啡、午晚餐的生產方。
雖然通貨緊縮目睹產品價格的下降，讓手上的鈔票顯得更有價值，但是在總體經濟中，通貨的價值不是衡量經濟優劣的唯一標準，因此通貨緊縮也是執政者不願樂見的危機。
中國 CPI 發生什麼事？
這就要看品項了。CPI 的統計不是一個鐵板，是一個籃子。
不同的經濟體有不同的計算方法。中國國家統計局表示，在中國經濟的 CPI 籃子裡，有「食品烟酒、衣着、居住、生活用品及服务、交通和通信、教育文化和娱乐、医疗保健、其他用品和服务共 8 个大类，262 个基本分类的商品与服务价格。」
資料來源：中国国家统计局
按照中國國家統計局的製圖，中國的整體 CPI 只有上升 0.1 %；到目前為止，今年每月的 CPI 都比上個月的 CPI 還低。
資料來源：中国国家统计局
但是，在分析同比圖表的細節後，不難發現交通通信類的開銷下降，其它部分不是上漲 1 %左右，就是如其它用品及服務的類別一樣，劇烈上升 3.5 %；在環比方面，食品菸酒、交通通信呈現下降，教育文化娛樂、其它用品及服務則呈現上漲。
中國的躺平世代？
CPI 指數反應商品價格與通貨之間的關係。在 CPI 指數發布後的隔天，中國國家統計局又發布有關失業率的數據：
4 月份，全国城镇调查失业率为 5.2 %，比上月下降 0.1 个百分点。本地户籍劳动力调查失业率为 5.1 %；外来户籍劳动力调查失业率为 5.4 %，其中外来农业户籍劳动力调查失业率为 5.1 %。16 – 24 岁、25 – 59 岁劳动力调查失业率分别为 20.4 %、4.2 %。25 – 59 岁劳动力中，初中及以下学历、高中学历、大专学历、本科及以上学历劳动力调查失业率分别为 4.5 %、4.6 %、4.0 %、3.1 %。31 个大城市城镇调查失业率为 5.5 %。全国企业就业人员周平均工作时间为 48.8 小时。
這則消息的資訊量比 CPI 更為豐富————大城市的失業率為 5.5 %；16 – 24 歲的失業率破 20 %；每週的每日工時將近十小時。看到這些數據後，就不難理解為何小紅書、微博上的「躺平」、「人礦」，這些對未來抱有悲觀看法的網絡用語，一直如雨後春筍冒在中國的社群軟體上。
中國政府的可能作為反應
外交雜誌期刊（Foreign Policy）編輯 James Palmer 在每周中國電子報裡，大膽預測中國將會大力拓展公部門編制，以國家資源的方式吸納無法進入民間就業市場的中國人。
資料來源：Foreign Policy
本文作者亦認為如此。經濟是政治的產物，習近平的兩任任期已然證明，中國的經濟到了瓶頸，就像中國網域中的段子所言，「一個 30 分的同學，突飛猛進，終於到了 80 分，但是接下來再怎麼努力，也永遠贏不過原本就已經 90 分，卻最終進步到 92 分的同學」。
這位 80 分的同學是中國；那位 92 分的同學是美國。
在習近平的第三任期，中國政府將會動用行政資源，讓找不著工作的人們來到政府的庇蔭之下，勉強糊口，國進民退的時代一步一步來臨。
但是，這對第四任期、第五任期的習近平來說，是危險的舉措。中國政府在二零年代解決不了的問題，往後拋，扔到三零年代，將會使未爆彈越積越深。去年夏天的河南，村鎮銀行爆發和美國七八零年代同模板的儲貸危機；今年二月，武漢、大連的退休老人抗議變相徵稅的醫療保險改革。這些都是硬生生的活證，證明中國共產黨從 1949 年罷黜中國國民黨，帶領新中國走進世界後，面臨的的經濟負擔越來越重。
上世紀的七零年代末，毛澤東逝世、鄧小平推行改革開放，到了八零年代中，通貨膨脹、農民工入城、校園推倡民主自由的幾座大山鋪天蓋地而來，以悼念胡耀邦逝世的集會，因此變了調，成為攻訐中國共產黨的偉大民主峰會。
究竟新時代的中國，這位已然到了 80 分的偉大同學，會如何治理這塊擁有十多億人口、世界第二大經濟體的華夏大地，我們還得更密切地關注每個月的 CPI、失業率、放款利率，才能有更縝密的回答。
【參考資料】
- 「居民消费价格指数（ CPI ）是如何编制的」，2023 年 1 月 1 日，中国国家统计局。
- 「中國白髮運動蔓延 武漢大連再現反醫保改革遊行[影]」，2023 年 2 月 15 日，中央社。
- 「中国货币政策执行报告 2023 年第一季度」，2023 年 5 月 15 日，中国人民银行货币政策分析小组。
- 「4 月份国民经济运行延续恢复向好态势」，2023 年 5 月 16 日，中国国家统计局。
- 「LGBTQ Spaces Are Shrinking in China」，2023 年 5 月 16 日，Foreign Policy。
【延伸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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