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給「工業4.0」投資熱 當頭一盆冷水?

德國福斯（VW）的廢氣排放作弊問題至今沒有平息的跡象。源自於德國的“工業4.0”也不能獨善其身。記者通過採訪機械及設備廠商，發現了福斯醜聞給“工業4.0”造成的影響。

“Machine 4.0”（DMG森精機）、“Passion 4.0 Machine Tools”（德國舍弗勒）、“Gleason 4.0”（美國格里森）—10月5日～10日，歐洲最大的工具機展會“EMO展”在義大利米蘭召開。包括日本企業在內，在匯聚全球1600多家企業的展會現場，“4.0”的字樣隨處可見。

這些口號明顯都與德國提倡的“製造業革新”政策“工業4.0”有關。工業4.0的支柱，是在使用感測器等設備的工廠推行IoT（物聯網），並活用數據。因此，各公司都把監控工具機的工作情況、提前預測故障的功能作為了亮點。

工具機展會“EMO展”洋溢著對於“工業4.0”的期待

多謝4.0，找到談業務的切入點容易多了”，德國機械廠商EMAG的工作人員露出了笑容。他表示，來自日本、南韓等亞洲地區的諮詢正在激增。

“重新審視全部投資”

然而，與光鮮的展會氣氛相反，各機械廠商其實心裡不踏實。因為在9月中旬曝光的德國福斯（VW）的柴油車廢氣排放作弊問題尚無平息的跡象，說不清楚會對機械等周邊產業產生多大的負面影響。

對於福斯及該公司的零件供應商而言，凍結設備投資已經不可避免。

“重新審視原定的所有投資，不是絕對必需的投資要中止或推遲”。在展會期內的10月6日，福斯新任首席執行長（CEO）馬蒂亞斯·穆勒（Matthias Muller）在總部所在地沃爾夫斯堡參加集會，向員工表明了這一態度。長期以來，福斯一直在世界各地積極投資，如果該公司撤銷計劃，設備廠商都將受到打擊。

現在，影響的程度和時間跨度還不確定。工業機器人大亨、德國庫卡（KUKA）的工作人員透露說：“德國製造業現在無疑出現了陰雲”。因為對於向福斯大量供應機器人的庫卡，以及生產雷射加工機的德國通快（TRUMPF）、生產沖壓機的德國舒勒（SCHULER）等眾多機械廠商，福斯都是重要的客戶。

在日本機械廠商中，包括DMG森精機、發那科在內，也有不少與福斯及其供應商存在業務合作。福斯的問題，絕對不是於己無關的。

日本工具機工業協會表示，截至2015年8月，各日資企業的海外訂單額已經連續3個月低於上年。這不僅與智慧手機用加工機的訂單驟減等特殊因素關係密切，中國的基礎設施投資低迷、美國國內的設備能力過剩也是一方原因。

就在前景堪憂的局勢下，福斯醜聞又侵襲了全世界的機械廠商。更令人擔憂的是，這個問題可能會給“工業4.0”當頭潑上一盆冷水。

工業4.0的旗手之一德國西門子（SIEMENS）表示，“我們認為普及4.0的活動本身與福斯排放作弊沒有直接關係”。德國諮詢公司羅蘭貝格（Roland Berger）的托馬斯·萊恩（Thomas Rinn）也主張：“（福斯）主要是4.0的用戶，而不是供應者，所以不會給4.0的技術開發和整體活動造成負面影響”。

被委以重建重任的福斯CEO馬蒂亞斯·穆勒（Matthias Muller）

的確，對推進工業4.0具有重要意義的標準化協商等環節，在福斯的醜聞曝光後，仍然在按照計劃進行。

IoT的投資效果難顯現

但是，作為車輛設計和生產工程模組化等方面的先行者，福斯的確是德國具有代表性的“4.0品牌”。儘管知道需要提高自身的競爭力，福斯恐怕也不能再像過去那樣繼續開展4.0投資。因為在醜聞平息之前，如果輕舉妄動，難免會被股東等炮轟：“還有其他事情該做”。格里森的工作人員擔心：“德國政府可能也會難以推動4.0的發展”。

在極端的情況下，“如果製造業整體發展停滯，影響將不可避免”（日本山崎馬扎克的工作人員）。與工業4.0一脈相承的軟體和IoT投資，並不只是需要換購設備。受到近幾年4.0熱潮的推動，有些企業雖然打算更新工廠設備，但面對業務環境必將繼續惡化的現狀，“對於性價比很難立竿見影的IoT相關投資，也開始出現按兵不動的跡象”（日本山崎馬扎克的工作人員）。

這些情況表明，跟風4.0熱潮而開展的投資和銷售早晚會走到盡頭。只有為了革新自身的業務和工廠，真正需要4.0的企業，才會一步一個腳印地踏實準備。

下屆EMO展將於2017年舉辦。舉辦地是距離福斯總部不遠的德國漢諾威。屆時，高聲頌揚“4.0”的企業還會剩下多少呢？（記者/佐藤浩實，蛯谷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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